但柳聽頌事先并不知對方會坐哪裡,隻是許風擾和楚澄那一白一紅實在太過顯眼,都沒廢什麼力氣找尋,眼睛環繞一周,就瞧見那邊的紅毛與白毛貼在一起。
視線垂落,那邊的楚澄剛好轉頭看過來,總覺得奇怪,好像一直有視線瞥向她們,所以不斷往後探尋。
至于許風擾,平常或許還算敏銳,可現在完全沉浸其中,隻是擡手搓了搓手臂,将不知為何冒起的雞皮疙瘩搓下去。
楚澄見她看得認真,就沒有再出聲詢問。
一個半小時轉瞬而逝,繼而便到中場休息的時刻。
随着白熾燈亮起,觀衆好似恍然驚醒,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逐漸變大,有驚歎、感慨,有大忙人匆匆接通電話,還有急忙往廁所趕的人。
柳聽頌也跟随人群站起,卻走向不同方向。
後台依舊嘈雜,找服裝的、換衣服的、重新改妝容的,喧鬧聲不比觀衆席安靜多少。
柳聽頌輕車熟路往裡頭走,其餘人顯然對她十分熟悉,忙裡抽空還要和她打聲招呼,并添上一句:“卡米耶在裡面。”
柳聽頌一一回應,直到找到對方。
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女性,頭發被卷成波浪,化着過分豔麗的妝容,還沒有靠近就先聞到了濃郁的脂粉香。
她在劇裡演繹一個公爵的情人,和主角發生糾葛後,被憤怒的公爵用窗簾勒死,所以她的劇情中止在上半場,無需擔憂打擾到她。
見到柳聽頌,她露出驚喜表情,當即快步走過來,擡手将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親愛的,你終于來了,我真的好想你。”
柳聽頌明顯不大适應這樣的熱情,稍稍退後一步,無奈提醒道:“我們上個月還見過面,卡米耶。”
卡米耶才不管那麼多,覺得華國人就是這樣害羞又内斂,笑眯眯就道:“柳,你應該學會表達自己的感受。”
另一人無可奈何,不是沒有解釋過,隻是對方對華國的印象根深蒂固,即便說了幾次,也隻當柳聽頌在害羞,所以懶得再提。
不過她提前過來,可不是為了這事。
她臉上帶着歉意,道:“很抱歉卡米耶,等演出結束後我可能不能陪你出門逛逛了。”
聽到這話,卡米耶頓時露出失望表情。
她前兩天就和柳聽頌約好,今天演出過後,柳聽頌要帶她去吃一些當地的特色美食,順便聊聊天。
不過都是成年人,她很快就收起失望,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嗯,”柳聽頌沒有解釋,隻道:“你今天的演出很棒,我特地定了花,準備結束後再送給你,隻是現在……”
她擡手看了下表,說:“他現在才到門口,或許我們可以邊走邊聊聊天,再拿到你的花。”
卡米耶眼睛一亮,比小孩還好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當即就笑着同意。
另一邊,許風擾趕在最後十分鐘才起身,一方面怕被認出來,徒添麻煩,再一方面是不大喜歡旁人擠在一塊,所以在即将要開場前,才慢吞吞走向廁所。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廁所依舊擁擠,因場中大多數都是大人領着孩子過來,小孩哪裡聽得懂這些東西,上半場的時間裡都在吃父母準備的零食,現在倒好,一個二個往廁所裡跑。
許風擾皺了皺眉,當即腳步一轉,快步往另一處走。
她對這兒還算熟悉,以前也來過幾次,知道有一處因離後台較近,但因離觀衆席太遠,所以較為人少的廁所。
怕耽擱演出,許風擾動作極快,風似得遛進去,片刻就站在洗手台前,可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水龍頭,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
她身體一僵,直挺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