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也深知明家家風正,輕易謀求不來,更何況明語溫更是占了西明三房的一個嫡長,這事兒若是在明面上做叫手腳叫人看不起,于是就用上了這等腌臜的手段。
明家明面上還沒來得及表态,陪同幼弟前去拜師的明俞郴不知道從哪聽來了這件事情,“恰好”路經淮城,當即找了人套麻袋想要打邱家大爺一頓。
好巧不巧的是,那日乘着邱大少爺的馬車出門的不是别人,而是出門訪友的邱家老太爺,碰上了這一頓打,也算是萬法皆空,因果不空。
此事過後,邱家自诩拿捏了眀家的把柄,不依不饒直言要告官府。
有邱家在背後煽風點火,這不大不小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江南,原本就不多的上門求娶的人就更是走得幹幹淨淨,挑都沒得挑,雖說這事不關明語溫的事情,但是邱家如此行徑,或多或少于名聲上有礙,世家大族裡最注重的就是名聲二字,更别說,一個家族的名聲,也關乎族人日後的仕途。
有了邱家在前頭做的手腳,也就導緻了明語溫在婚事上一再地栽跟頭,再來明家提親的,無一不是那等纨绔之輩,亦或者隻是看上了明家諾大的家業,此等,莫說是家大業大的眀家,就是來個小戶人家的女兒,也不見得就願意嫁了。
明語溫受此橫禍,而差不多歲數的明四小姐明語蘇頭一個遭了殃,婚事也接連受挫。
按照原來的計劃,明語蘇也要随着明語溫一家去往京城,相看夫家,畢竟眀家幾個小姐也都算是受了她的連累,明夫人少不得要連着她們的親事一同操心。
不過前幾日,明語溫三姑母,寫信來替信武侯府二夫人秦氏的娘家侄兒求娶明語蘇。
恰巧秦家與明語蘇的外祖家沾着親,明語蘇要叫秦公子一聲表哥,自小認識,又知根知底的,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親事了,如此一來,入京的也隻有明語溫一人。
……
明語溫回過神來,明夫人正絮絮叨叨與她說着話。
“明日你父親也一起,扶陽城最是熱鬧不過,城裡來往的商戶多,有趣的東西也多,抽空做兩身衣裳,添幾件首飾。
“在安慶時你不愛打扮,如今進了京城凡事都不同了,不說你還要議親,就是你和各家小姐走動來往時,也少不了要備着些,到時戴着玩兒也好,或者送給小姐妹,也都是不錯的。”明夫人絮絮叨叨地說着。
明語溫笑着應了,斂了下袖子,想起什麼來,說道:“婉姐姐常在信裡說京城時新的首飾與安慶相差甚遠,梳妝打扮上也有些差異,兩日前拆人送來的信上都細細地囑咐了許多。”
“你婉姐姐慣是個心思細膩的,這些你聽她的就是,她未出閣你就十分要好,這次懷着孕還要為了你的這些個小事兒操勞,等進了京,你帶來的零嘴和那些個小玩意兒,也勻一份給你婉姐姐去,哄她開心。”
江婉待字閨中與明語溫最是要好,兩人時常留宿對方府上,江婉嫁來京城時明老太太還親自添了妝,若不是早早就定下了婚約,明夫人是意屬其當自己的兒媳婦的,隻是沒這個緣分罷了。
“索性婉姐姐脾氣好,姐夫對她也不錯,日子過得也美滿,可惜哥哥生得晚,不然指不定婉姐姐就成我們家的人了。”明語溫佯裝歎了口氣。
明夫人擡手推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淨胡說,就會打趣你哥哥,小心他又不理你。”明語溫嬌嬌的笑着。
或許是沾染了滿城的繁華,驿站裡的花兒也比别處嬌豔些,有丫鬟瞧着歡喜,便折了兩枝到房間插着,仔細嗅上一嗅,還有淡淡的花香。
“這樣看着倒是有趣。”明語溫斜坐在一旁的軟塌上,随手将桌子上的花拾起一朵,仔細看了看,就讓丫鬟拿過去插起來。
不多時,思樓進了門來,在明語溫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消息可真?”明語溫有些頭疼道。
“聽老爺手底下的明渠說的,應當錯不了。”
這邊,明老爺與明夫人也正頭疼着。“與語溫才與邱家退了親,我還打算去京裡慢慢挑一挑,萬不可再同邱家一樣。如今,可有什麼法子能避過了去?”
明語溫的二姑母當年入了宮,一生就為先帝留下了一個女兒,死時也不過花信而已,
“夫人放寬心,也不非得就是我們語溫,聽說此次隻是小範圍來選,沒有過宗廟明面。”明老爺開口安慰到,皇家選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如今天下剛剛安定,皇上前邊斷了幾個謀逆的大案,聽說斬首的時候,午門的血整整流了三日。
朝堂無人可用,後宮空虛,這兩件事兒湊巧到了一起。
朝堂無人可用,所以聖上于三月裡特恩開科取士,這事兒是年前便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