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也不知何時記下的,念一個,上前一個,若是由一旁的宦官遞了珍珠的,則由小宮女領着出行宮去了,而領了紅豆的,則站到另外一邊兒。
這一會的功夫,就走了大半。
“這是做什麼呢,全都堵在這?”
身後傳來一個帶着幾分稚氣的聲音,明語溫回過頭,卻不小心與另外一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住。”
兩人同時開口,又相視而笑。
明語溫擡眸,卻發現是一個格外陌生的姑娘,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因為後頭來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主子。”
“見過公主,公主萬安。”
來的不是别人,是今上唯一的皇嗣,靜和公主……
“回公主,是太後吩咐的。”
“皇祖母?”靜和公主皺着眉說道。
三月的天,不下雨的時候外面沒那麼涼,還有幾分暖意,而靜和公主身上披着厚厚的鬥篷,滾邊的,傳言中,靜和宮公主娘胎裡帶了病症,一年到頭都精細地養着,如今看來,确實是身子不好,但也沒有傳言中的那樣體弱。
“皇祖母讓你們帶着人來這邊,也不是全部讓你們在這擠着的吧?”靜和公主聲音不大,卻讓人不敢不聽。
“公主見諒,是我們的疏忽。”
不遠處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忙上前來。
“請各位姑娘跟我來。”
靜和七八歲的年紀,但除了正兒八經的宮裡的幾位主子,誰也不敢小瞧了這位公主去。
“在這位堵着像什麼樣子?”年歲小,但不妨礙其身份貴重,一句話,宮裡這麼多人都要為其忙前忙後。
“父皇。”靜和說完,看向另一邊,哪還有先前皇家公主的做派,完全一副小女兒家撒嬌的樣子。
靜和一開口,驚的是下面的人。
衆人忙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
李殊恒沒有看向衆人,而是接過向着他撲過去的靜和公主,笑道:“你這是幹什麼,跑這麼急,待會兒又喘不上氣了,平白讓你母妃擔心。”
“母妃讓我來的,宋太醫跟着呢,不怕。”靜和撒嬌說道。
“是你母妃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個兒想來?”李殊恒說着,抱着靜和就往另外一處去了。
“沒想到聖上這麼年輕。”
聽到一聲嘟囔,明語溫偏頭看去,卻沒看到是誰。
皇上确實是年輕,除了什麼大事,明家家幾位爺談話幾乎不會避諱這他們幾個小的,有時還會問她們的主意。皇上成為太子監國的時候不過二十一歲,登基那年也不過二十三,如今還不到而立之年,不過,也不怪有人驚歎其年齡,實在是其登基後大刀闊斧實行變革,走的步子實在太大,在衆人以為國之将傾時依然屹立,甚至更上一層。
如此手段,倒是讓人忽略了其年齡。
“姑娘對不住,剛才是我的疏忽。”
先前碰上那人轉過來與明語溫說話,明語溫瞧着,确實沒有見過。
“我姓張,家父知樞密院事,姑娘叫我知儀就好,還不知姑娘名諱。”似乎是知道明語溫所想,張知儀先自報了家門。
“明家明語溫,家父翰林院侍讀。”明語溫報上名諱,又一同介紹了明玉亭和明玉芙。
聽見翰林院侍讀,張知儀面上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滿,隻是淡淡與三人交談着。
“這次選秀的事情,其實分為了幾步行事。”張知儀說着自己知道的,有先前靜和公主說的幾句話,宮女領着她們到了一處,能被宮女領着到了這一處的,也都是接了宮裡遞出帖子的,隻不過因為父親的官職,所以能夠站在這。
原來,看似雜亂無章的背後,選秀事宜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由戶部統計到了年歲的姑娘,到家中登記了姓名,若是在議親的,三書六禮,得有其一,有了證據,由官吏劃去名字,最後将名單交由宮中。
宮中再以皇後的名義下帖子。
今日跟随母親來的,也都是接了貼子的,最後不管入不入選,這一趟都是要來的。
“褚宮令跟在皇後身邊多年,皇後病重以來,宮裡的事情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如今這一輪,便直接交由她來篩選,若是都讓貴人們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張知儀說道。
她父親是二品大員,得到的消息,可不是他們靠打聽就能知道的,張知儀先前在宴上見到幾人,與敦恪公主之間連着親,賣個好,也無什麼壞處。
而她所說的,有的是她們先前就知道了的,有的是她們不知道的,。
“咱們這一批。”張知儀說着,伸出手,用手劃拉了一下,不明說,但幾人也知道她說的是先前參了大宴的人。
“咱們這一批,其實已經是被排除在外了的。”張知儀說着,看了三人。
參加大宴的,能由着各家夫人帶來的,其實已經說明了身份。
“與我們說這些。”明玉亭問她,“姑娘是想說什麼?”
比之先前的挑剔,以及面對杜映雪的瞧不上,明玉亭這會兒子看上去可太正常了,反倒讓明語溫有些不習慣。
“我知道你們與敦恪公主相熟,我想要你們幫我。”
“你要進宮?”明玉亭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