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琅遺憾地看了一眼盤子裡的另一顆青枳,卻聽到謝韫玉喚他。
“子琅今日殿試可還順利?”
“自然。”衛子琅見終于問道他想說的,眼睛都瞪大了幾分。
“殿試問的什麼?”
楊大學士問他,手上動作不停,用勺子舀了一勺青枳湯放在茶杯裡,瓷白色的茶杯,青翠的湯水,看着有些誘人,楊大學士用指尖沾起來一點,放入口中,搖搖腦袋,有些遺憾:“沒入味。”
“皇上就問了水患之事,問的明大公子北部戰事,卻林公子三件事……”衛子琅說道,“分别是僧、道和法。”
“哦?”楊大學士疑惑問道:“那此次的狀元……”
“是我。”衛子琅見終于提到這件事,擡起頭來,眉目中滿是驕傲。
“你怎知就是你了?”
楊大學士知道衛子琅這樣說,那便是沒跑了,知道他的小心思,也順着他的心意來。
“聖上當時指着我問明大公子和林公子:‘若我指定子琅為頭名,你倆可有意見?’,皇上在殿内說完這話以後,當場拟了聖旨……”
聽衛子琅滔滔不絕地說着,旁邊兩人臉上都挂着笑容。
楊大學士将青枳湯倒入一個小些的透明琉璃壺中,裡頭是洗好的茶,青枳湯在琉璃壺中滾了一圈,顔色有些深,他端起壺,挨個兒倒了茶。
衛子琅說着,眼睛溜圓了看着楊大學士倒給他的茶,受寵若驚地捧起來喝了一大口:“好喝。”
楊大學士和謝韫玉對視一眼,無奈一笑。
咕噜噜喝了一杯,衛子琅雙手捧着杯子,眼巴巴看着楊大學士:“老師。”
楊大學士笑他:“叫老師也沒用,茶也喝了,話也說了,該去吃飯了。”
衛子琅吸了吸鼻子:“我好像聞到了獅子頭的味道。”
“沒有。”楊大學士瞪他,沒好氣說道,“想吃什麼自己做,我這隻有白粥。”
等衛子琅一溜煙跑了,楊大大學士才對謝韫玉道,“也不知道這性子随了誰。”
謝韫玉低頭弄茶:“挺好的。”
“說起來,典璋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謝韫玉開口說道。
“我月前去看過。”楊大學士說着,有些沉默,半晌才接了下半句,“他,還是老樣子。”
“這樣也挺好。”謝韫玉說道,“他還在研究易經嗎?”
楊大學士搖搖頭:“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本古本洛書,除了研書,其他都不曾管。”
謝韫玉還想找出個“好”來安慰楊大學士,張了張口,什麼也說不出來。
楊大學士一生之中收徒無數,要說最得意的門生,并非從前的陸斐,也非是如今的衛子琅,而是先太子李殊琢……
恩科一過,整個京城最為熱鬧惱,但最令人津津樂道不外乎三件事,第一,跨馬遊街,頭戴簪花,身披錦衣,最是得意;二為榜下捉婿,才子佳人,不外如是;第三則為瓊林宴……
三日後放榜,一如先前所說,皇上欽點的透明狀元,衛子琅,其次便是嗎,明毓之,緊随其後排名第三的便是林意漄。
“毓之堂兄竟然排在第二……”看着上頭不得名次,明語溫有些驚訝,“我以為,他會是這次的探花郎。”
畢竟是整個上京評選出來的上京第三公子。
“林意涯。”明語溫看着這個名字,記起先前“鬥詩”時所見那人,明語溫繼續往下看。
“姓南?倒是少見。”
明語溫順着仔細看了,一旁的明俞郴無聊點着茶,茶盞中的茶沫一圈又一圈布滿整個茶杯。
“這榜單一出,宮中帖子也應當都發出了罷?”
明語溫問道,半晌不見回答,她疑惑擡起頭來,看向明俞郴,明俞郴手中茶勺無意識的攪動着,眼睛卻隻盯着茶杯,一動不動。
“哥哥?”
明語溫疑惑叫他。
“嗯?你說什麼?”
明俞郴擡頭,看向明語溫。
“我方才說,再過幾日便是瓊林宴了罷?”
“瓊林宴的帖子好像已經送出了。”明俞郴回過神來,擱下手中的茶具,“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到這份名單,想起來先前張家姑娘所說,幫毓之堂兄疏通,也不知有沒有成效。”
“這個就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毓之堂兄心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