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俞郴說着,明語溫看着他,問道:“哥哥從進門來就有些心神不甯的,發生了什麼?”
明俞郴看她一眼,張了張口,複又低下頭去,看着茶杯中打着旋的茶沫,這是要繼續發呆的架勢。
“哥哥與我有什麼不好說的?是父親那邊有什麼……”
明俞郴轉過頭來:“不是父親。”
說完轉回頭去。
“那是什麼?很少見你這樣郁結的模樣。”
明俞郴伸出手來,撥開茶盞,轉動凳子,面對明語溫。
“謝家大郎約你出去。”
“謝家大郎昨兒讓人給我偷偷塞了紙條,說是找你有事要說。”
明語溫道:“可說了什麼事?”
明俞郴搖搖頭:“傳信的人沒說。”
“雖說謝家大郎模樣好,學問好,家世也不錯,可是……”明俞郴面含擔憂地看着她。
“可是什麼?謝家大郎不好嗎?”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明俞郴從未表過态,明老爺和明夫人談起來的時候明俞郴也從未反對,明語溫還以為長兄同父母親一樣都有些暧昧不清的,如今這樣的話倒像是反對的意思。
“不是不好,若是換作其他任何一人,哥哥也會替你争上一争,可偏偏是他。”明俞郴郁悶道。
“他怎麼了?”明語溫追問道。
明俞郴卻道:“這幾日聽到些消息,算了不說這個了,每年的瓊林宴,都會做足了功夫,到時候必定是熱鬧至極的。”
明俞郴說着,看向明語溫:“雖說先前聖上那邊可能會有動作,但畢竟沒有真正的下旨,若是謝家大郎妹妹不想應,那不如趁此機會,在這榜單上擇一位夫婿?”
聽着明俞郴這話,明語溫想起來先前同明夫人所說的那番話,隻怕是明俞郴還不知情。
“謝家大郎約我見面,可說了是什麼時候?”
“三日後,明月樓。”
“小姐。”思阙進門來,看到明俞郴也在,趕忙行禮,“大少爺。”
明語溫看向她:“什麼事?”
“明煙過來了,說是先前看的鋪子有着落了,夫人讓小姐跑一趟。”
明語溫眼前一亮:“什麼時候?”
“高掌櫃的已經等在前頭了。”
明語溫看向明俞郴:“哥哥要不要同我去?”
明語溫說着話,明俞郴已經站起身來了,他笑着道:“左右無事,那就一同去看看。”
明俞郴走到門口,回頭道:“你先換身衣裳,我去前頭等你。”
西明的田産鋪子都在安慶,如今入了京城來,這些東西就得重新置辦,明夫人自從進了京城來就沒少打聽,也就是前幾日,才打聽到夜市上有一家香粉鋪子想要轉手。
還沒入夜,不似晚上一般燈火通明,人群熙攘,大部分的鋪子都緊閉着門,零星幾家買吃食的還在開着,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也來去匆匆。
夜市上最好的鋪子靠近東面,銀樓最多,金銀首飾,就連平日裡少見的珍奇玉石也能偶爾看到,靠近東面的商品,價格居高不下,是以,在這夜市東面,達官貴人并不少見。
“這鋪子是從前崔家的,崔家大姑娘嫁去了楊州,崔家正打算賣了幾處鋪子,給女兒籌備嫁妝。”
明語溫通明俞郴說着閑話,一邊向着鋪子走去,明語溫在京城擇一夫家,自然鋪子田産都要有,西明的家産大都在安慶,距離京城萬裡之遙,這些東西都得現置辦。
進了鋪子,鋪子不大,原本做的是一家脂粉生意,如今大門緊閉着,裡頭的東西都撤了個幹淨,隻剩些博古架以及一些小的桌椅凳子,前頭的事有高掌櫃的出面,他們也就是來走個過場,若非要緊的事情,高掌櫃的獨自一人便可以做出決定了的。
“這鋪子小了些。”
明俞郴跟着一同過來,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見着這鋪子,心裡頭有幾分不滿意。
“隻是一間平常的鋪子,再說,在這京城,寸土寸金,很多時候就不是銀子的事兒……”
說着閑話,吃了兩盞茶,前頭,鋪子的事情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兩人商量着,差人回府報了信,兩人就在外頭用晚膳。
“明月樓的飯食不算好,點心倒是不錯的。”明俞郴在前頭領着路,明語溫落後他半步,跟着他一同上了樓,“要說明月樓最好的地方還是它的風景。”
“這位公子說的不錯,咱們明月樓要說最好的,那就是此處的風景,要不說是明月樓,明月二字可是大有出處的,兩位想必聽說過賢王吧?”
“如雷貫耳。”明俞郴回道,賢王是文武帝時封的外姓閑散王爺,這賢之一字,又是外姓,可見一般……
“咱們這匾額上的幾個字,便是賢王當年親自所題。”小二說着,臉上滿是有與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