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江婉懷着孕,大夫言胎像平穩,又想着趕上浴佛節,不如來這寺裡一趟,沾些香火,保孩子平安。
“已經許久不見你們,來了京城這麼久,也不來找我。”江婉佯裝心痛,嗔怪道,“我日思夜想,盼星星盼月亮的,這還得是佛祖開眼,不然什麼時候才能見着你們啊。”
“這事兒是真不湊巧,好姐姐,你就瞧着我給你捎帶了這麼多廬州的玩意兒的份上,饒了我吧。”
“那我可不依。”
“好好好,姐姐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可以吧?”
江婉這才點點頭,拉着她悄悄說話:“你怎麼來京城了?即便邱家不成,為何不在廬州找一位夫婿?”
“父親上任,哥哥如今也在京城,安慶那些人家父親母親都瞧不上,就想着正好借邱家的名頭來京城,京城畢竟富饒,可選擇的也多。”明語溫低聲道。
江婉點點頭道:“這倒也是,說起來,我婆母娘家侄女兒如今也在京城,上次還同婆母去過你們家呢?”
明語溫想起來先前随曹夫人去過家中的沈小姐:“姐姐說的可是沈小姐。”
“就是她,我婆母本不想接下這個麻煩的,可是她母親多次寫信來,說是沈表妹性子軟,在家中受盡姐妹欺負……”江婉道,“說是這次恩科過後便給她挑一個夫婿……”
聽出來江婉話中幾分猶疑,想到那個姑娘的模樣,不禁追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先前婆母給她找了幾戶人家,表妹生得好,心氣也高些,要不嫌人家生的醜,要不就是嫌對方家裡條件不好。”
明語溫聽着,将手中的茶杯擱在石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蹙着眉頭,問道:“這般,可是有看上的郎君了?”
“婆母也問過她,說是不曾有,我私底下瞧着卻不像這麼回事兒,隻是她的事情,我也不好過問。”
“那沈姑娘呢?今日可有來?”
江婉點點頭道:“如今婆母出門從來都帶着她,隻巴不得趕緊把她的親事定下來,然後送回家中。”
明語溫剛才進門時卻不曾見過沈姑娘,這會聽說沈姑娘也來了,不由好奇道:“那怎的不見沈姑娘?”
“她說今日齋飯好吃,說是想要看一看寺中師傅是怎麼做的,跟着小師傅去了膳堂。”
明語溫挑眉道:“她時常這樣嗎?”
江婉搖頭道:“平日裡倒也不會這樣。”
“她說等學會了,到時候做與府上大家一起吃,這不,你姐夫也跟着她呢。”
明語溫看着無知無覺得江婉,也隻好跟着點點頭:“倒是有心。”
“不說這個了,那日聽你姐夫說了一嘴,謝家大郎讓婆母他們給你遞信,你與謝家大郎如何相識得?”
“從未見過,聽說謝家如今在京中處處制肘,想來是京中各家退避,我們剛入京來,便看上了我們家無權無勢,又不招那人的眼。”
想着謝韫玉沉靜如水的眼眸,明語溫先前也曾糾結許久,沒有答案,索性放任,總歸與謝家結親,于她于明家都是沒有壞處的。
“謝家大郎自幼有賢名,說是如今聖上針對,卻也沒有實質的說法,這兩年我在京中聽到的傳言也各不一樣,有人猜測皇上是借萬家之事,肅清朝中謝黨,也有人說,謝家大郎才能、智謀都在普通人之上,聖上想讓謝家大郎尚了公主,以保謝家和皇室站在一條線上。”
小聲說着話,江婉四處看了看,門口站着曹家的兩個丫鬟,與她們距離也隔得遠,“倒是有一件事情,在京中各家傳得沸沸揚揚的。”
明語溫傾身上前,聽江婉耳語道:“京中貴女都在私底下傳言,說謝家大公子傷了腿的時候一并傷了那裡……”似乎是怕明語溫聽不明白,江婉又補充道,“就是謝家大公子不能人道……”
明語溫:……
江婉見明語溫面無表情,像是着急印證她聽來的八卦,“私底下大家都是這麼傳得,你想想,謝家大郎如今可有二十一了,這個年歲,不說别處,就是在這京城,很多人男子到這個年歲孩子都會滿地跑了,他家中卻無妻妾。”
明語溫的關注點卻偏了:“你怎知道他家中無妻妾?”
“自然都是聽來的。”
“東明毓之堂兄,家中也不曾有妻妾。”
“你堂哥小時候可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不過,京中小娘子裡八卦的可多,稍後說與你聽。”
“還有什麼?”
江婉湊上前道:“你想,皇上封了謝家大郎太子洗馬一職,皇上如今快到而立之年,膝下卻隻有一個公主,并無皇子,太子洗馬,空有名頭卻沒有實權,謝家大郎又時時入宮伴聖,有人猜測,謝家大郎和聖上之間……”
江婉看着明語溫,明語溫猜測道:“斷袖?”
江婉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這可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