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内，段霧身着黑色華服，胸前别了一隻羽毛筆，這次的妝造是黑暗風，他的眼周畫了深色眼影。

整體妝造完成後，化妝老師往後退，瞬間呼吸頓住，段霧仿佛冷血的惡魔，讓人心跳漏了一拍。

公司安排了機位來化妝間拍攝日常照片，想來是打算在微博分享。

攝影機怼到段霧臉前，段霧一個眼神都沒給過。

他低頭看着手機，攝像大叔立馬跑打段霧一側，對着他的側顔一次次按下快門。

突然，段霧在衆目睽睽之下笑了。

一旁監工的女指導很是驚訝，她偷偷問攝像大叔，“讓我看看拍到沒有。”

女指導推開攝像師，手指按動電腦鼠标劃過一張張照片，最終滿意地點點頭。

她吩咐攝影師跟上，“段霧的可以了，去拍其他人。”

裴爽一刻也坐不住，連上台服裝都沒穿就湊上去想看段霧手機，段霧兩根手指靈活地撥弄手機。

手機順時針旋轉一百八十度，其上的字模糊不說，還是反的。

裴爽努力歪着頭去看，下一秒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裴爽眨巴着眼睛，“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是。”

裴爽眼睛一亮。

“是我個人的。”

本還抱有希望的裴爽突然就焉了，“我要自由……”

段霧拍了拍他的肩，“晚上的演出，好好努力。”

心髒仍舊活躍得厲害，段霧走進洗手間，屏幕亮起。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屏幕。

屏幕上一條信息躺在那兒，字裡行間都讓他的心髒激動地起伏，男人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發着抖，努力攥緊，像在壓抑情緒。

【小圓：如果有困難，随時找我。】

終于讓她在意了，對嗎？她在意自己了。

外頭有人在喊他，段霧停頓片刻，面無表情走了出去。

是女指導在喊他。

段霧一出現，女指導便讨好地走上前，她試圖打着商量：“要不要給粉絲分享點日常？”

“不用。”

化妝間裡隻剩下段霧還在做妝造，其他人都不在，女指導還不死心，剛要開口，徐忍冬忽然打開化妝間的門。

徐忍冬晃了晃手裡的筆，解釋，“我忘拿紙了。”

女指導點點頭，目光落向段霧，“你看其他人，他們都能做，你怎麼就不能做？”

“身為隊長，不做表率……更何況是跟你的真愛粉說說話這種簡單的……”

以前女指導态度恭敬，如今卻惡語相向，狠狠剜了段霧一眼。

她一直都是服務于WER，尤其是段霧更是她的搖錢樹，可最近她的手下跟她報信，說WER要集體解約！

她立馬就想到了一定是段霧提的，畢竟日常共事，她是見識到了段霧的話語權。

WER樂隊都聽他的，這個隊長簡直是實至名歸。隻是WER想要解約，那她也不必對段霧好臉色。

“段霧，你要是還不參加粉絲互動，這個月提成你就别想要了！”

“我參加。”

“你敢……”

女指導噎了一瞬，慢慢回過神發現段霧居然妥協了。

這種粉絲互動其實也是公司安排的撈錢手段，目的是鞏固有實力的大粉和賺取有錢的粉絲。

一開始WER不肯答應，公司就放線下粉絲的集體哀求視頻，讓他們心疼粉絲。

互動分為三種，視頻、語音、文字，段霧說他隻接文字。

女指導沒強求，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帶路，引領段霧進了一個房間，室内布置簡單，僅一套雪白桌椅。

桌上放了一個連保護殼都沒有的手機，顯然是公司的。

他走進去，工作人員從外帶上門。

公司規定粉絲與偶像互動時工作人員需場外等待，這種規定是公開的，公司意在引誘粉絲遐想，有意模糊了偶像與粉絲的界限，甚至給了極端粉絲騷擾偶像的機會。

段霧坐在椅子上，拿起那部手機。

界面上跳出一條消息就停了，原來是要主人回複後，才會跳出下一個粉絲的消息。

長長的消息占滿了屏幕，段霧耐心地看完，閱讀在後半段放慢速度。

“……段隊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有故事，像我一位故人，關注你三個月但也沒知道什麼，這段時間你的绯聞各種各樣，但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我很想再見到你，想看清你發生了什麼，并期待聽到你的新歌，入冬了記得添衣！談戀愛了記得公開，我不是女友粉！不要立單身人設騙粉絲。然後，你居然來互動了！激動！”

他很不适應這種感覺，像朋友的口吻，但他前半生幾乎是沒有朋友的。

段霧努力回應這個粉絲，結果等他打完字發出去，竟然發現自己的消息前後有個小愛心。

【?謝謝你的關心，提醒你一下，還沒有入冬，公開要聽女朋友的意見，沒有立，我也有點激動。?】

“……”

段霧默默地切換屏幕，來到下一位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