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明所以,直到謝圓圓發現桌子底下遞來的零食,謝圓圓笑着接了,突然想到剛剛聞到的男生身上的味道,她有什麼說什麼,“你噴的什麼香水呀?”
男生突然結巴了,“碘……碘伏。”
謝圓圓好像疼在自己身上,她眼睛帶着濕意,“啊,你受傷了。”然後她毫不客氣把自己的創可貼翻出來,偷偷塞進男生手裡。
她剛來銀石村上學時對什麼都不适應,在坎坷的路上摔倒磕得腿流血,她當下就怕了,奈何爸媽鐵了心,送她包紮好再給送過來。
謝圓圓自那以後就備了許多創可貼,如果爸媽來得不及時,她就自救。
但是,謝圓圓學會了走崎岖的路,創可貼都快他媽積灰了。
她迫不及待送出去,并為此殷勤萬分,“不夠我還有,随時找我要!”
男生點點頭答應着,眸子朝謝圓圓身邊移了一眼。
交談總算結束,謝圓圓注意力又回到段恒身上,“你喜歡什麼味的?”
“我不喜歡。”
“那你怎麼吃了?”謝圓圓哼了一聲,然後緊追着把男生給的零食遞給他,“這個吃不吃?”
段恒的筆尖複又動起來,她看得字迹比之前寫的潦草些,突然發覺段恒也不是傳說中那麼嚴謹,也是個普通人,寫煩了會急吧。
她不再打擾,默默地拆開零食,像個小倉鼠一樣叽裡咕噜發出咀嚼的聲音,她是故意的,果然段恒停下筆,“别吃了。”
“憑什麼啊這是我的自由。”
段恒自桌肚裡拿出什麼東西,謝圓圓本不屑,一看見他手裡的東西眼睛放光,她确信,現在什麼佳肴都比不上段恒手上的。
削好的哈密瓜裝盒,在學校内真是稀罕物。
少女谄媚地笑了,手臂放在桌上隐藏着自己過于得意的笑容,“你對我真好。”
“同桌,我以後可不可以嫁給你?雖然我什麼都不會,”謝圓圓突然靠近,“但我會永遠追随你。”
說完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把桌肚裡各種物品都推到一邊,給水果盒騰位置。
一節課在偷吃中很快過去,她擡眼看見鄧淡月走過來,忙拉住她想要分享,但鄧淡月一問這水果來路,她就别開臉,“不吃,我是來找猛子的。”
謝圓圓前桌的男生回過頭,鄧淡月拍了拍他的肩,“放學跟我去堵人啊。”
男生點點頭,謝圓圓不解,“堵誰?”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甩我五塊錢想要約我,”鄧淡月氣得笑出來,眼神盯着桌面越發狠厲,“等着瞧,我非得把他打廢。”
謝圓圓軟弱無骨的手臂拉了拉鄧淡月的手,“别呀,萬一他有孩子要照顧呢?”
“那我就把他的罪狀都告訴孩子好咯,再不濟剁掉他的那個咯,不妨礙照顧小朋友呀。”
一時間,周圍倒吸一口涼氣的同學不少,鄧淡月抱着臂,絲毫不受這些人影響。
謝圓圓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然後又拉着段恒,“我們可不可以去看呀?”
“……”
鄧淡月點點頭。
“你可以去,就你一個人可以,你給我記住你還是單身呢,别随随便便在身邊帶個男生。”
銀石中學的學生個頭都不矮,校外約架很常見,謝圓圓喜歡看他們打架,像看着鬥獸籠裡面相互撕咬的禽獸,讓她血液沸騰。
更何況這次一方還是中年人,謝圓圓好奇心爆棚,興奮的情緒持續起來,讓她話都多了。
“同桌,你會打架嗎?”
“咱們學校的故事可真精彩,我前幾天還聽說有人在校外被群毆呢。”
謝圓圓饒有興趣地等着段恒的反應,但段恒仍然在做題,她把臉轉過去背對段恒,丢下一句:“無趣。”
房間被打開,聲音驚得謝圓圓從回憶裡走出來,她定睛一眼吓了一跳。
“文春來!”
文春來表情痛苦倚着門,她身體漸漸滑落,謝圓圓趕緊扶住她,少女氣若遊絲,“我肚子疼……”
醫院,文春來送去檢查,謝圓圓在外面等候。
腦海裡又回憶了一遍。
前桌的男生就是猛子,他打過段霧,這怎麼可能呢?在學校内段霧是學生會會長,怎麼可能受人欺負。
段霧為什麼不說?還有,他為什麼要改名?
謝圓圓頭疼至極,幡然醒悟,如果是在校外,段霧就失去了會長的權利,他們可以在校外動手。
她仔細回想那天的細節,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在她心裡和善友愛的同學,開始變得面目全非。
一切過往都變得猙獰起來。
現在,她的靈魂與段霧重疊,能看到段霧所看到的一切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