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咚青握緊了拳頭,絕望地閉上眼睛。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還能怎麼辦啊,那就死呗,反正她也跑不動了,來吧,刀子往她背後捅,她一睜一閉也就去了。
“噌——”
是匕首出鞘的聲音。
甯咚青:?
不是,您來真的啊?
甯咚青霎時松了手臂,正要快步往後退,餘光瞥見了蒙面人拿着刀朝她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
甯咚青不知那裡來的力氣,她拽了身邊的男人一把,将他拉了個釀跄,閃身躲開了直沖她來的一刀。
蒙面人見狀,急急改變了方向,刀口朝着穿風衣的男人刺去!
“找死?”
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向柯一腳将他踹了出去。
飛得挺遠。
向柯觀摩了一下那人的慘狀,一回頭,發現那個抱着他不撒手的膽大包天的女人消失了。
向柯:……?
他朝飛到遠處的人打了個響指,随後消失在了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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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兇手改變目标的時候,甯咚青就已經跑了。
大概跑出百來米,她聽到了警車的聲音。
跑出七彎八繞的巷子,看到警車的那一瞬間,甯咚青腿一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
做好筆錄,被警察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已是淩晨,甯咚青将鑰匙插入孔中,拉開門後,甯國慶竟然沒有在玄關等着她。
哦,甯國慶是她養的一隻薩摩耶,三年前的國慶節來到家裡的,就取名為國慶了,随她姓。
客廳裡的燈還是亮着的。
或許是今天遭受的心理創傷過大,留下了後遺症,甯咚青瞬間繃直了脊背。
她屏住呼吸,先是回頭看了一眼還沒走的警察,随後手扶着牆壁靜步往裡走。
“看看星光看月亮,看看我的心……”[1]
甯咚青走到客廳,發現甯國慶趴在沙發上看《喜羊羊與灰太狼之兔年頂呱呱》。
聽到甯咚青的腳步聲,它轉過頭來和她對視了幾秒,甯咚青發現甯國慶圓溜溜的大眼睛裡還含着淚花。
哦莫。
“你自己開的電視和燈嗎?”甯咚青難以置信地走過去揉了一把甯國慶的狗頭,“居然還是點播?”
甯國慶擡起一隻爪子将她放在它頭上的手扒拉下去,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不悅地甩了一下頭,意思是别打擾它看電視。
甯咚青有點搞不懂狀況,事實上她剛死裡逃生,此刻還有些驚魂未定,沒想到一回家,家裡的傻白甜也不讓親近了。
或許是因為身上的血腥味?
甯咚青這樣想着,她起身向門口的警察道了謝,送走警察後快速地沖了個澡,洗淨了一身的疲憊。
熱水似乎有安撫人心的功效,至少從浴室出來後,甯咚青一直砰砰亂跳的心髒平複了許多。
她吹幹頭發後,裹着浴袍躺到沙發上,伸出一隻手将甯國慶撈到懷裡:“我跟你說,甯國慶,今天你媽我……”
甯咚青話才起了個頭,被她攬在懷裡的甯國慶便掙脫了她的束縛,優雅地跳下沙發,坐在了地毯上,甩了甩它高貴的尾巴。
那鄙夷的眼神好像在說:女人,你是什麼檔次,還想碰我?
甯咚青一頭霧水,她香香軟軟、熱愛貼貼的快樂小狗哪去了?
眼前這個滿臉誰欠它百八十萬的冷漠的狗是哪裡來的?
“不管你是誰,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從甯國慶身上下來!”
甯咚青伸出食指,本着逗它的心思輕輕地點了一下甯國慶的額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她在一隻狗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慌亂。
“嗚嗚嗚,怎麼回事啊。”甯咚青話語裡不禁沾染上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哭腔,“你不要這樣,你别吓我……”
今天所有的委屈和驚吓此刻都湧了上來,她雙手捂住了臉頰,有滾燙的淚水從指尖滲出,甯咚青的肩膀一直在顫抖,有些泣不成聲。
哭着哭着,她感覺到甯國慶似乎蹭了蹭她的手,甯咚青将捂着眼睛的手移開了一條縫,甯國慶擡起了它的前爪重重地拍拍她的肩。
“你要拉着我去桃園結義嗎?”甯咚青撲哧一下笑出來了,她一把将甯國慶緊緊抱在懷中,一下一下地給它順毛,“真乖,來,親一口!”
甯咚青說着就要湊過去親它,甯國慶擡起爪子一把将她呼開了。
它又露出那種嫌棄的眼神了。
甯咚青:!!!
她二話不說,一把将薩摩耶薅了過來,捧着它的臉報複性親了好幾口,邊親邊将臉埋在它柔軟的毛裡蹭了又蹭。
最後放開它的時候,甯國慶已經石化在原地了。
甯咚青覺得太好玩了,怎麼這麼可愛啊!
她忍不住又貼着它親了兩口。
……
結束後,甯國慶擡起爪子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頂着一身亂糟糟的毛,耷拉着耳朵走到角落裡“轟”地趴下,眼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