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咚青回房後就将被子一股腦蒙到了頭上,她此刻心裡一團亂麻,隻能閉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迷迷糊糊中,時光好像倒流了。
她回到了那一天晚上,手裡提着燒烤,大步流星地朝巷子裡走去,甯咚青身體和理智似乎分離了,她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往前走,不要往前走,然而雙腿卻不聽使喚。
然後又是那天的場景,她看到了兇手拖着那具滿是血污的身體……她不停跑,不停跑,這一次她沒有遇到向柯。
兇手舉起鋒利的刀朝她的心髒狠狠刺去……
“啊!”
甯咚青一聲驚呼,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已經将她的睡衣浸濕,頭發也是潮的,她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适應了一會,她才從窗簾沒有拉嚴實的縫隙裡窺見一抹月光。
甯咚青摸索着打開了床頭燈,按亮手機屏幕,一看時間,淩晨兩點四十三分。
她将手機放回枕頭底下,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坐着緩了一會兒後,她掀開被窩,準備去上個廁所。
甯咚青将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開門的聲音在黑夜中被放大了數倍,她聽到客廳裡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
“甯國慶?”
甯咚青喊了一聲,摸黑走到了客廳,手在牆壁上摸索,要去按燈的開關。
找到了!
甯咚青正要将開關按下,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手腕。
“誰?!”
甯咚青心中警鈴大作,見掙紮不開,她擡腿就要往身後踢去,被那人躲開了。
“是我,别打。”
黑暗裡,那人聲線清潤,透着些許涼意。
甯咚青疑惑道:“向柯?”
“嗯。”
甯咚青睜大了眼睛,覺得很荒謬:“你為什麼在我家裡?”
她說着就要去開燈,卻被向柯按住了手。
甯咚青語氣不太好:“幹什麼,你放開我!”
這人什麼毛病,大半夜的為什麼會在她家裡?
向柯卻好像沒聽見,他稍稍用了點力,讓甯咚青掙脫不開他的束縛,淡聲道:“别開燈。”
“為什麼?”甯咚青掙紮數次無果,氣得踩了他一腳,“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了!”
向柯似乎笑了一聲:“你這樣怎麼報警?”
甯咚青有些惱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向柯道,“你别開燈就行。”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甯咚青又擡腿踢了他一腳,向柯吃痛,悶哼了一聲,往後撤了一步。
這一動,就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擦着甯咚青的手臂而過,向柯似乎也感覺到了,他手勁松了一下,甯咚青抓到時機,猛地甩開他,帶着怒氣拍了一下燈的開光。
“啪——”
客廳的燈全亮了,強光刺眼,甯咚青眯了一下眼睛。
再次睜開,看清眼前的人的那一刻,她瞳孔無限放大,原地石化。
眼前這人穿着黑色條紋睡衣,面料很光滑,看樣子是絲綢材質,睡衣領口還是V領。
剛剛甯咚青被他鉗制住的時候,太過大力地掙紮,以至于他睡衣領口的扣子被她蹭開了一顆,大片鎖骨就這麼暴露在燈光底下。
再加上他頭上帶着那對耳朵特别仿真,時不時會動一下,還有……身後那一條毛茸茸的在半空中搖來搖去的尾巴……
甯咚青有點看不懂了。
她指指向柯頭上的那對耳朵,又指指他身後的尾巴,欲言又止。
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對視着。
“你……怎麼穿成這樣?”
甯咚青率先打破僵局,話問出口,她才反應過來重點抓錯了,又道:“不對,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向柯沒回答,他一會擡頭看天花闆,一會低頭看地,就是不看甯咚青。
甯咚青推了他一下:“說話。”
向柯垂眸看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最終隻得長歎一口氣。
喝酒誤事啊啊啊!!!!!
甯咚青見他不出聲,折回房間拿出手機,擋着他的面按了110,“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報警了,告你衣冠不整私闖民宅。”
“别報。”
向柯抓住她要按下撥通鍵的手,“我說。”
甯咚青一挑眉,将手機熄屏,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說吧。”
向柯揉了揉太陽穴:“我想想。”
這一想便想了有十分鐘,夜晚的涼意都順着褲腳爬上身了,甯咚青催他:“快點。”
向柯“嗯”了聲,然後轉身,彎下腰和她對視。
甯咚青有一瞬間的愣神,她垂下手臂,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你幹什麼?”
隻見向柯将手背到身後,抓住那條搖來晃去的尾巴,将它扯到跟前,對甯咚青說:“摸。”
甯咚青愣道:“什麼?”
“你摸。”向柯重複了一遍,“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