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卻沒說話，林祈安就隻當他同意了。

江榭辭穿翠色的衣服果然好看，黑色衣服壓下去的少年意氣此時完全藏不住，眼角眉梢都是鮮活，讓人眼前一亮，還是長亮。

林祈安繞着他看了很久，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他的腰間挂上了香囊，林祈安盯了少頃，認出來了，她上回給三個人各做的幾個香囊其中的一個。

時日有些久了，梅香也淡了許多，他原先收在衣服裡面，現在卻拿出來了。

林祈安看看香囊又看看他，來來回回好幾次，才問：“你這……什麼意思？”

江榭辭手指挑起香囊，不答反問：“我不能戴嗎？”

語氣主打的就是一個無辜又茫然。

林祈安又沉默了，也不是不能戴，就是忽然戴感覺怪奇怪的，好半晌她才又說：“我給你換個新的，這個就摘了吧。”

别個舊的，一來也不怎麼好看，二來還皺巴巴的把人襯得跟沒人愛似的，林祈安忍不了。

又得了個林祈安給的東西，江榭辭自然是不會拒絕，他把香囊摘了，從新掖回胸口。

見他沒有要扔的意思，林祈安也隻好順了他的意。

短暫的幾天趕路日子過得是風平浪靜，至少表面上來看是的。

傍晚，一片绮麗的彩色帶似地環繞在天際，窗棂傳來異響。

林祈安心有所感，掀窗一看，是帶有梨渦的臉，江榭辭。

她頓了一下，從屋裡繞出來，腳步是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輕快和急促。

“怎麼了？”林祈安仰頭和他對視。

江榭辭仔細看了她一會兒，随即上前一步去抱她，下巴壓上她的頸窩，“我要先回去一趟了。”

“回去，回哪去？”林祈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回妖族，”江榭辭低頭去蹭她的臉，“我那個父王不知道聽了哪些人的讒言，收羅了好些個小兵，想起兵奪回他的位。”

他的聲音冷了許多，“不是什麼大事，但我還是要出面一趟。”他頓了頓，再開口語調又變得柔和，“不要擔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聞言，林祈安心有些亂，卻也隻能說：“好，你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江榭辭臉上的笑意更盛，“好。”

林祈安又想起個事，她拍了拍江榭辭橫在腰間的胳膊，示意他松一下。

林祈安：“我有東西要給你。”

江榭辭依言松開，垂頭看她。

林祈安在袖間找了一下，掏出來一個香囊，把細繩捋直了，便往他腰間系，“東西是現成的，重新給你做了一個。”

江榭辭撩起來瞧了片刻，是一個藍色的元寶形狀，尾端還挂有幾顆碧色珠子，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心裡軟和得不可思議，江榭辭很輕地笑了幾聲，“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他右手輕翻，一個劍柄一樣的東西就變了出來，樣子很熟悉，一端形似蓮花，她曾經在江榭辭這裡看見過。

“蓮花柄，防身用。”江榭辭說。

他在花苞上轉了一圈，另一端便突然彈出，成了一把匕首，再轉，匕首變長，成了一把長劍，再一轉，長劍又變成了一把長槍。

林祈安下意識張大了口，被驚到了。

教會她怎麼用後，江榭辭把蓮花柄轉回原狀，指尖在荷花上一點，上面便出現一隻赤蝶，扇了幾下翅膀，不動了，再看就全然成了荷花上的裝飾。

赤色的蝶，白色的瓣，兩者相得益彰。

江榭辭在一旁解釋：“它會保護你。”

林祈安捧在手裡，忍不住摸了摸，應道：“好，我會謝謝它的。”

林祈安覺得告别的話說得差不多了，便催促他：“我這邊沒問題了，你走吧。”

不料好半天沒人應聲，林祈安心下詫異，擡頭去看他。

江榭辭唇角處的梨渦不見了，躲着一點霞光垂着頭看人，面上表情很淡，嘴唇輕抿，眸色沉沉。

林祈安看見他微微張了口，聲音有些啞，對她說：“我能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