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歸訓，祁紳也能理解他的想法，還是耐心地補一句：“死亡太過殘忍，他們有其他更值得被留住的瞬間。”

“是。”

“你坐那幹嘛？我叫你們原地休息，沒叫你坐着休息，别人都在學習，就你坐着你好意思？”

“啊？是，我馬上去。”

盧卡連忙起身，懷疑祁紳上将這兩天是不是易感期到了，有點怪怪的，但是他又說不好，隻得走開觀察灰狼去了。

祁紳手上這台智腦是基地配備的，裡邊有利維山區域的操作系統，可實現控制影像刷新速度以及開啟與暫停，還有模式轉換。

他調到學習模式，大家都戴耳麥，就不叫人集合了。

在面闆上導入實訓人員後，祁紳把所有學生的血條調到100。

衆人防護服腰間的條帶跟着亮起來，緊接着地上的一級異獸瞬間全部消失，半空中飛的變異黑雕數量劇增。

底下學生幾乎都認出來了，這是羅伯柏希講過的異獸，其中一隻忽然調轉方向，沖着人群飛去。

兩位Alpha學生不明所以，被它從腰腹中穿過，感應服血條瞬間降到0，二人面面相觑一臉茫然。

祁紳冷不丁道：“如果這隻異獸是真的，你們的命已經沒了，而且是一分為二，從腰部斬斷，腸子都流了一地。”

衆人驚得臉色僵白。

祁紳按下靜止按鈕，區域内一切影像定格住，這些黑雕張開雙翅，靜靜懸停在人群中，供他們觀察。

它就像真實存在一樣。鈎喙尖銳無比，利爪猶如刀鋒，爪上的紋理清晰可見，羽毛更是光澤鮮亮。除了觸摸不到之外，看不出它與真的有什麼區别。

祁紳：“這些異獸雖然不是真實存在的，但感應裝置的電磁波能反應它們的傷害，留下确切數值，你們的模拟血條會相應減少。”

“關于它，羅伯老師上課的時候講過，你們還記得多少？”

祁紳目光剛掃下去，赫斯一臉驚訝地問：“祁紳上将，那節課你不是不在嗎？”

“……”

祁紳目光不自然地轉了轉，看向羅伯柏希，對方眉梢挑起，嘴角彎了彎，又别過頭當沒看到，就是不給他解圍。

祁紳面對一衆學生，清了清嗓門，拿出十足的威嚴，表情嚴肅，“注意審題！答非所問也要扣分，忘了告訴你們，這次實訓評分有一項是我和羅伯老師給你們打的平時分，再說這種與問題無關的話，你們的平時分就别想要了。”

赫斯趕緊捂嘴往後退，躲到人群裡裝鹌鹑。

一說有平時分，這群人積極答題，一人一句，把記得的全搬出來。說起隐身魔法藥水的事，祁紳擡手打斷。

“隐身藥水你們又配不出來。”

衆人被他怼得一臉心酸，目光到處亂瞥，紛紛發現今天的祁紳老師不好惹。

羅伯柏希見他們都不敢頂嘴，柔聲說：“隐身藥水的配置很複雜，并不是我給他們順序和配比就能配出來的東西，還得從簡單的藥水開始配。”

祁紳不想怼老婆，于是點點頭，“哦，那今天我們用些古老的方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看到它跑就對了，抓緊時間找掩體藏起來，别暴露在它視野範圍内。”

“給你們再體會一下它的速度。”

輸入程序後執行，黑雕再次成群發動攻擊，以每秒六十米的速度，從人群中穿過，衆人還來不及反應，便無一幸免，血條瞬間清空，紛紛愣在原地。

隻聽得一聲驚雷，他們擡頭望去，見羅伯柏希周身雷電交加，擋住異獸的攻擊。

祁紳則是一劍貫穿側邊黑雕的眼睛，那影像停在他身旁，掙紮中還能發出聲響。

兩位老師血條還亮着。一衆學生想說點什麼，又怕被祁紳怼，最後是盧卡小心地舉起手，露出個嬉笑來，“老師，我怎麼覺得這速度比剛才的快了很多。”

“是嗎？”祁紳不以為意，擡起智腦看一眼，佯裝才發現問題的模樣，“噢，不好意思，我設置成兩倍速了。”

“啊！？”就說感覺不一樣吧！

祁紳：“啊什麼！訓練開始，你們要是殺不死異獸，能逃也是一種本事，誰要是丢個七八條命，晚上回去自己練習速度和準度，通宵都沒問題。”

訓練模式開啟，祁紳先恢複每人一百血值，次數：無限。

異獸刷新速度：間隔十秒。

整個區域十分寬敞，邊緣有指示牌，祁紳并不擔心學生會走出這個範圍，開啟訓練後，他監督了會，見大家已經專心投入到練習中，他不自禁地走下山坡。

周圍幾乎連石芽都沒怎麼變化，那天也是這樣陰沉沉的天色，他的墜落吸引到周圍的異獸，它們蜂擁而上。

偏偏他摔得五髒六腑都快碎了，更不用說有能力抵抗。被撕裂的痛苦仿佛刻在基因裡，祁紳面色蒼白，絕望感揮之不去。

畫面一幀一幀重現，頭疼得像被人在腦袋上鑿開一個洞。

Serain的聲音幽靈般響起來，“你想起來了嗎？你當年就是在這個地方，被這群異獸殺死的。”

“嗯。”

“兇手在你身後。”

祁紳被這話吓一跳，目光一凜，回頭望去。

他眼睛裡血絲猩紅，帶着寒霜一樣的冰冷，兇狠得不像個正常人，像個張開尖銳獠牙的瘋犬。

羅伯柏希被這目光盯着，心髒不由得劇烈起伏，有那麼一刻很想逃離，他怔在原地，沒敢再靠近，但也不敢真的轉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