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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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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地謝過了那位小童,喻長安擡腳,邁進了那有些高的門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構的緣故,閣樓裡面要比外面暗很多。

而随着喻長安順着長長的走廊往裡走,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難以忽視的氣味。

“……”

隐約還有什麼聲音,清脆但悠長,像是某種金屬的撞擊聲。

那聲音讓他晃神了一瞬。

紙張燒焦的味道,與不知名的焚香混雜在一起,在昏暗的環境裡一股腦地湧入喻長安的鼻腔,嗆的他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起來。

而那撞擊聲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有規律了起來。

“叮——”

稍稍掩着口鼻,路過了一個又一個小房間。

伴着室内那昏暗的燭火,喻長安跟着那有節奏的撞擊聲,終于在一道半掀開的簾子後面看到了天德道長。

年輕的國師手裡拿着一個祭拜先祖時會用到的銅缽,正對着身前的神龛虔誠地跪拜。

喻長安沒有打擾他。

空氣裡彌漫着焚燒紙錢與立香的味道。

喻長安必須把自己的呼吸放得很慢,才不至于被這些味道激得再次咳嗽起來。

就這樣等了約莫一刻鐘,天德道長放下手裡的銅缽,為那神龛上了三炷香。

而後他起身,‘看’向喻長安。

明明雙眼上依舊纏着白布,但他就是精準地捕捉到了喻長安的方向。

仿佛那條白布并不影響他的視力,天德道長自簾子後走出來,朝喻長安行了禮:“貧道見過殿下。”

喻長安猶豫了一下,跟着作揖:“國師大人。”

說着,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天德道長身後的那個神龛:“國師大人找我過來,究竟是想談什麼事情?”

那神龛裡似乎放着一個雕像,不過室内的照明實在是過于昏暗,以至于喻長安隻能看到一個大緻的輪廓。

再仔細的就實在看不清了。

不知道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還是單純的隻是巧合,天德道長又上前一步,恰好擋住了喻長安的視線。

“殿下,這邊請。”

收回視線,喻長安跟着他離開了放着神龛的房間,進入了隔壁。

而後天德道長伸手,準确無誤地拉開了緊閉的窗簾。

天光乍現,突然變亮的環境讓喻長安不自覺地眯了眯眼。

他也是這才看清,除了他們坐的桌椅,左右兩面牆都放着書架,上面堆滿了書卷。

“抱歉,”像是感應到了他的不适,坐在他對面的天德道長說道,“貧道患了嚴重的眼疾,這段時間不能見光,故而這司星鑒裡都拉着簾子。”

喻長安哦了一聲,心想。

那到底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但仿佛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年輕的國師不緊不慢又道:“但凡有一點光線就刺痛無比,不可視物。”

喻長安:“……”

他輕咳了一聲,掩飾住了自己的尴尬:“國師大人可曾看過大夫?大夫怎麼說?需要吃藥麼?”

天德道長淡淡一笑:“窺探天機者,多病多災,這并不是貧道吃藥就可以緩解的症狀。”

喻長安又哦了一聲。

應該是知道他要過來,所以備好了茶水,此時天德道長精準地握住了茶壺,為他倒了一杯尚且冒着熱氣的茶。

看着國師将杯子放到了自己面前,喻長安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光秃秃的小樹林。

“國師大人此番邀我前來,究竟是想聊什麼?”

收回視線,他開門見山道。

天德道長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此時他稍稍低頭,輕輕抿了一口,淺色的唇也因此沾上了些許水光。

“殿下就不好奇,極樂殿的那位為何要讓您去挖墳嗎?”

他問得倒是直白。

喻長安肯定是好奇的。

但此時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天德道長的目的,所以也隻是含糊其辭:“……我一般不會盤問他。”

年輕的國師輕笑了一聲。

“好吧好吧,您就當貧道一定想說給您聽。”

“方相王的神龛雖然就在極樂殿放着,但他最趁手的武器卻不在。”說這話時,天德道長的語速平緩,語氣平靜,似乎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這次您被派去了蜀川,他說要跟着您一起過去,為的就是尋回他的武器。”

喻長安敏銳地捕捉到了三個字。

“方相王?”皇長子的語氣裡帶上了點恰到好處的疑惑。

年輕的國師一頓,随即笑道:“您瞧瞧,光顧着說眼下的事情,忘了和您說那位的來曆了。”

喻長安聽着,神經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這位國師……

看上去對陸珩很是了解啊。

不是坑蒙拐騙的神棍,而是真有兩把刷子?

天德道長看不見,更無法察覺喻長安心裡的想法,隻是繼續娓娓道:“那位的來曆,還要從五百年前說起。”

“五百年前,先皇齊武帝率兵推翻了前朝暴政,開創了一代盛世。”

齊武帝喻有坤這一段喻長安知道。

“不過,前朝餘孽卻未在第一時間被趕盡殺絕。”

在年輕國師不緊不慢的叙述下,喻長安聽到了一個自己之前沒在史書上看到過的故事。

齊武帝喻有坤平定内亂後,部分僥幸逃脫的前朝餘孽跨過了西北的玉門關,一路逃到了蠻夷的領土上。

不知道他們和蠻夷人做了什麼交易,亦或是蠻夷人看準了大齊剛剛打完一場惡戰,正值喘息的間隙;不多時,蠻夷人就帶着兵馬打到了玉門關。

蠻夷,其實是中原對西北幾個異族小國的統稱。

而在那幾個異族小國中,有一個國,名夜郎。

夜郎國人口稀疏,傍依着隔壁懸崖建國,算是蠻夷裡人數最少的小國,理應也是國力最為弱小的。

可偏偏這是一個極其擅長巫蠱之術的小國。

“傳聞那夜郎國裡供奉着一位女祭司,”說到這裡,天德道長又抿了一口茶,“這位女祭司掌握通靈之術,可以打開十方鬼門,召喚無間地獄的惡鬼前來助戰。”

也就是靠着這位女祭司的能力,這個人丁稀薄的小國才能在蠻夷之邦裡坐到領導的位置。

這一段,喻長安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夥。

這個世界不但有鬼王,還有可以召喚鬼王的女祭司?

天德道長無從得知他在想什麼,隻是緩緩繼續講了下去:“那場戰争,也是夜郎國打頭陣,最先攻入了玉門關。”

這個故事充滿了奇幻色彩。

說是那夜郎國的女祭司在攻入玉門關後,便有些失智,一心想要收集中原百姓的靈魂,來供養她召喚出來的陰兵陰将。

面對這樣的‘非人’隊伍,齊武帝的軍隊屢戰屢敗,死傷慘重。

但因為夜郎軍隊的特殊性,随着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死在戰場上的不止有士兵将領,還有萬千無辜的百姓。

一時之間,蠻夷軍隊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餓殍遍野,是真真的人間煉獄。

齊武帝着急,甚至三番兩次派使臣去和夜郎國談判。

然而,每一次派去的使臣都宛如石沉大海,連位活着回來的都沒有。

絕境。

大齊,乃至整個中原都即将陷入無法挽回的絕境之中。

而就是在這時候,夜郎國的一位長老率先察覺了女祭司的不對勁。

原來,長時間與陰穢之物的接觸已經悄悄蠶食了女祭司的理智。

那位長老發現,被扔進鬼門裡投喂陰兵的,除了他們痛恨的中原人之外,還多了蠻夷人的身影。

而女祭司卻恍若未覺,一門心思撲在了養育她的陰兵上。

确定這一情況的夜郎長老大驚失色。

這不再是戰争。

他們的女祭司好像走火入魔了。

這個情況讓蠻夷人也始料未及,于是在一個冬日的夜晚,那位最先發現端倪的長老冒着風雪,偷偷來到了大齊的陣地,進入了齊武帝的營帳裡。

雙方談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那位長老冒着晨露離開。

那一夜,戰争的性質發生了改變。

因為女祭司的走火入魔,蠻夷人不得不向齊武帝尋求幫助,齊武帝也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繼續任由女祭司孕育下去,那麼或許整個中原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人間将不複存在。

于是在那一晚,齊武帝與夜郎的長老達成了一緻。

他們必須在女祭司将十方鬼門全部打開前殺死。

說到這裡,天德道長停了停,對着喻長安微微一笑:“殿下,您猜他們成功了嗎?”

喻長安:“……”

喻長安:“那必然是成功了。”

按照這個說法,齊武帝與那為長老的計劃肯定是成功了,不然他們現在也不能這樣好端端地坐在這裡聊天了。

如果沒有成功,大齊應該在五百年前就已經滅亡了。

聽到他的回答,天德道長又笑了:“殿下還真是冰雪聰明。”

喻長安:“……”

他有些無語,但又有些好奇後續:“……然後呢?”

齊武帝與長老的合作自然是成功了,他們成功在女祭司将十方鬼門完全打開之前殺了她。

但十扇門已經開了九扇,方相王也已經被召喚至人間。

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即使女祭司死去,這些不屬于人間的存在也會禍亂一方。

說到這裡,年輕的國師再次停了下來:“殿下,您猜猜,後面發生了什麼?”

喻長安想了想,道:“齊武帝想辦法控制住了方相王?”

天德道長點頭:“不錯,但是是和那位長老一起。”

因為背叛了蠻夷之邦,夜郎長老的地位一下子變得有些尴尬。

齊武帝就是在這個時候向他抛出橄榄枝的。

順理成章的,夜郎得到了大齊的庇護,而夜郎的幾位長老經過日以繼夜的研究,也找到了可以驅使方相王的辦法。

就這樣,方相王最終成了齊武帝的底牌。

靠着方相王,他成功将蠻夷逼回了玉門關,把他們趕回了來時的地方。

從此,中原安甯。

對于這個故事,喻長安其實是有一些問題的。

比如說,方相王如果是被蠻夷女祭司召喚出來的,那為什麼他的棺材會被埋在蜀川?

仿佛聽到了他心中的疑問,天德道長悠然道:“将蠻夷人逼回玉門關後,齊武帝自覺方相王終究是邪魔外道,于是将其骨灰封印于神龛之中。在那之前,為了削弱方相王的力量,齊武帝與那長老合計,将他當時使用的武器封印在了蜀川。”

喻長安了然:“哦……原來是這樣。”

國師繼續道:“此番您去蜀川,方相王必定會借機向您提要求。”

“哦。”

“封印唯有喻氏血脈可以打開。”

喻長安再次哦了一聲。

他的反應過于平靜,以至于天德道長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都卡了一下。

而不等他再說什麼,就聽皇長子又問,語氣裡有些好奇:“齊武帝又是通過何種方式驅使方相王的呢?”

天德道長沉默了片刻,道:“貧道并非皇族之人,所以……”

喻長安配合地接道:“所以你不知道?”

天德道長:“……”

他清了清嗓子,把話題拉回了之前的那個:“殿下此行去蜀川,萬萬不可讓方相王陰謀得逞。”

“哦。”

可能是喻長安的回答裡敷衍有些明顯,天德道長又是一頓:“……您難道不着急嗎?”

喻長安心想,我着急的事情多了去了,但這些問題也不是單純着急就能解決的啊。

如果着急就能解決問題,那他可以原地表演一個急火攻心火急火燎急不可耐。

所以他托着下巴,問:“為什麼不能讓鬼……讓方相王拿回自己的武器?”

“您可能不知道。”天德道長維持着表情管理,耐心解釋道,“近日觀星,貧道發現拘束方相王的力量越發薄弱,如果在這個時候讓他拿回自己的武器,那麼他很有可能一鼓作氣沖破封印。”

這是喻長安不知道第幾次哦了一聲。

“……所以呢?”

天德道長大抵是沒想到他如此油鹽不進,溫和的神情僵了僵,才緩聲道:“殿下,鬼王出世,會帶來毀天滅地的災難。”

喻長安的語氣依舊沒帶多少個人情緒:“可我隻是一介凡人,身體還不太好,隔三差五就生病,國師大人,您又指望我能怎麼辦呢?”

他沒說出口的是,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還被送去與陸珩結了陰親。

鬼王要出世,他又為什麼要去阻攔呢?

陸珩混的不好,他就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陸珩混得好,說不定他還能跟着雞犬升天。

聽了他的話,天德道長這次沉默了良久。

半晌,他才開口:“貧道以為,殿下心裡是有天下萬民的。”

“鬼王出世,生靈塗炭,那是您想要看的嗎?”

你倒是挺會扣帽子的。

喻長安在心裡嘀咕。

“我必然還是希望天下太平的。”但他嘴上還是松了口,“可我也沒有什麼能力,做不了什麼。”

年輕的國師似乎就是在等他這一句。

“但若貧道說,還是有殿下可以做的事情呢?”

“嗯?”喻長安揚眉,語氣裡多了些恰到好處的好奇,“什麼事情?”

“如若極樂殿的封印被再次加固,那麼即使鬼王拿到了自己的武器,他也無法沖破皇宮的禁制。”

喻長安挑眉。

思索片刻,他問:“那封印又該如何加固?”

天德道長笑意更深:“隻需要殿下取一樣東西來,其餘的,交給貧道即可。”

————

從司星鑒出來,喻長安伸了個懶腰。

神棍閣樓裡的椅子太硬,坐的他渾身酸疼。

沒想到,來一次司星鑒,竟還有意外之喜。

喻長安現在幾乎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這個天德道長一定知道如何解開陸珩身上的封印。

隻不過套不出來話,喻長安也不好直接逼問。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他耳邊又響起了對方那帶着笑的聲音。

“殿下問貧道為何如此自信?”

“實不相瞞,同殿下一樣,殿下身上流着喻氏的血,而貧道身上……流着夜郎的血。”

這個神棍天德居然還是夜郎國的後人。

對于天德和他說的話,喻長安沒有不信,也沒有全信。

專業的緣故,他做不到完全相信一個口述史料。

甚至還是和當事人(雖然隔了幾百年)有血緣關系的口述史料。

口述史料都帶有一定的情感色彩,所以有失公正。

喻長安相信天德道長同他說的有一部分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但肯定不是全部。

至于他最後的那個請求……

“殿下,您隻需要拿上之前那把刀,為貧道帶來一束鬼發即可。”

不知道是喻長安的沉默,還是什麼其他的事情,國師當時還笑眯眯地提醒道:“您忘了?還是貧道教您的,将銀刃在黑狗血裡泡上七夜,就足以傷到非陽間之物了。”

好家夥,那把刀還有這個神棍的手筆啊?

……那麼這位天德道長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甯光宗送他陰婚大禮包是為了報複他,齊幽王不聞不問是因為壓根不在乎他。

這位國師忽然如此熱情,為的又是什麼呢?

喻長安并不覺得自己本身可以給這位隻手遮天的國師任何好處。

那就是陸珩?

這個天德道長想從陸珩身上得到什麼?

不過不等喻長安得出一個猜測的可能結論,馬車就停在了宮門口。

被小李公公扶着下了馬車,又坐上了搖搖晃晃的步辇。

在宮裡走了一陣子,安靜了一路的李朝生終于忍不住了。

“殿下,”他問道,“要不您先回永安宮用膳,用過膳後再去極樂殿拜訪那位也不遲。”

喻長安從思緒裡抽離,搖了搖頭:“我還不餓,就先去極樂殿吧。”

他剛剛還和天德道長确定了一下,極樂殿就是那日他成親的宮殿。

沒記錯的話,他那把匕首就丢在了那裡。

過去了這麼多天,不知道那裡打掃了嗎。

沒打掃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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