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蝴蝶順勢起身,看向雨霁的雙眼中滿是感激。
雨霁心知她挂念主子也不在耽擱,兩人快步來到主屋門前,雨霁剛把手擡起準備敲門時,房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條縫隙。
“雨霁姐姐,你回來啦?”
女孩稚嫩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雨霁和蝴蝶循聲看去,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門縫中探出。朵朵胖乎乎的小臉夾在門縫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一襲勁裝、英姿飒爽的蝴蝶。
“朵朵,你怎麼在這裡?”雨霁蹲下身和她平視,“王爺不是說了,讓大家不要打擾小姐休息麼。”
朵朵眨巴眨巴眼,“是小姐叫我進來的。”說着,她揚起頭望着蝴蝶,“你就是蝴蝶姐姐吧?”
蝴蝶點點頭,也學着雨霁的樣子半蹲下來。
朵朵對這位新認識的姐姐印象很好,“蝴蝶姐姐好,我叫朵朵。是王爺派過來照顧小姐的丫頭。”她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
“你好啊朵朵。”蝴蝶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能進去看看小姐嗎?”
“當然可以。”朵朵邊說邊把右邊的門打開,“不過有幾件事,蝴蝶姐姐一定要記住哦。小姐身體很虛弱,現階段不能吹風、不能受涼;傷口不能沾水,情緒不能過于激動,不能過于憂思。如果出現任何不适,要第一時間告知王爺和白大夫。”她像個小大人似的掰着手指叮囑,小嘴叭叭的列出一堆注意事項。尤其是最後一條,小姑娘着重強調了好幾次。
蝴蝶聽的很認真,時不時的還會點頭回應。得到保證後的朵朵這才放心的從房間裡出來,“那這邊就交給蝴蝶姐姐了,我去幫白大夫曬藥材。”說完,朵朵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
“人小鬼大。”雨霁笑罵了一句,起身對着蝴蝶道:“快進去吧,别讓雲小姐久等。”
蝴蝶點了點頭,長腿一邁就往裡走去。雨霁細心的為她關上房門,然後又對着在庭院打掃的侍女招了招手,囑咐她們不可輕易打擾後就離開了流雲澗。
與此同時的房間内
“小姐,您還好嗎?”
人還沒走近就着急的詢問着,蝴蝶的視線從雲溪靈身上一點點的移動,最後停留在她蒼白的面頰上。蝴蝶吸了吸鼻子,也不等雲溪靈開口救嘭的一下雙膝跪地,“屬下護主不利,請小姐責罰!”
這位一向冷漠寡言的女殺手此刻滿臉自責,她本是容瀾淵專門挑選出來保護雲溪靈的,可在這次庾園事故中她卻讓雲溪靈遭遇危險身陷險境,這是她的失職,她難辭其咎!
“....先起來吧。”
蝴蝶不動。
雲溪靈幾不可聞的歎息,“當時事發突然,連我都措手不及,又怎麼能怪你呢。”
“不,這是屬下失職。”蝴蝶擲地有聲,“如果屬下動作再快些....”
“動作再快也阻止不了戲院坍塌。”雲溪靈出言打斷,“何況我不是沒事麼,雖說受了些小傷,但好在性命無憂。”
床榻上的女子笑容雅淡,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将那日的兇險境遇全部帶過。
蝴蝶皺了皺眉,“小姐....”
“起來吧,還有正事呢。”雲溪靈不想在繼續問責的話題,“那天地陷之後發生了什麼?我為何會在九陰王府養病?”
照常理,她醒來的地方就算不是在容王府也該是在康府,再不濟也該是某個醫館或是别院,怎麼會是九陰王府呢?雲溪靈百思不得其解。
蝴蝶稍微組織了下語言,便将地陷後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那天小姐剛一陷下去,容王就及時抓住了您的手。然後九陰王突然從天而降配合他一起将您從廢墟中救了出來。當時您傷的很重,幾乎半邊身子都是血。王爺關心則亂,一時間慌了神。”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九陰王猝然出手打傷了王爺并将您帶走。緊接着,他就對外宣稱您傷勢頗重需要靜養,不許任何人來王府探視。”
“在這期間我們嘗試了很多辦法,但都無疾而終。整座九陰王府牢固就像一隻鐵桶,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直到今日午後,那個叫雨霁的姑娘前來尋我,事情才算有了轉機。”
蝴蝶說完,臉上慚愧難當。
“他們兩個救的我。”雲溪靈臉色微凝,“那就是說,容瀾淵當着九陰斐的面站起來了。”
“嗯。”蝴蝶注意到她神情有細微的變動,“小姐莫急。依屬下猜測,容王雙腿康健一事,九陰王早已知曉。”她清楚的記得,九陰斐在看見容瀾淵站立時那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而且當時周圍并無外人,庾園事後也不曾傳出什麼閑話,所以小姐不必憂心。”
“那就好。”
雲溪靈懸在半空的心微微安定,緊繃的這口氣一送下來喉嚨裡就竄起一股癢意,雲溪靈止不住的咳嗽,“咳咳...咳...還有一件事,咳..容瀾淵和小霖....他們咳咳...”她強壓咳意,斷斷續續的說話。
蝴蝶見狀,急忙坐到床邊一手輕扶雲溪靈的肩膀,一手慢慢拍着她的後背順氣。“您先别說話,深吸口氣在慢慢吐出來。”
雲溪靈照着她說的方式調整呼吸,臉上因為剛才的激咳也泛起些許血色。
“小姐,喝點水潤潤喉吧。”蝴蝶轉身倒了杯溫水送到她嘴邊,“您放心,容王的身體并無大礙,霖少爺隔三差五的也會去看望他。不過....”蝴蝶說着說着聲音小了下來,雲溪靈疑惑的望去,蝴蝶搖搖頭道:“霖少爺這段時間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有時還會夜不歸宿,看起來很忙碌。隻是他具體在忙些什麼,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她畢竟不是雲霖的下屬,很多事情不方便過問。關于這點雲溪靈也清楚,所以她不會追問。
“小霖長大了,有他自己的事情,随他去吧。”
說話間,蝴蝶察覺到她肩膀上的繃帶有滲血迹象,心想應該是方才咳嗽時牽扯到了傷口,“小姐,屬下幫您重新換個藥吧。”說罷,她的視線落在雲溪靈的左肩。
“好。”
雲溪靈也正有此意,她行動不便,蝴蝶換藥時的動作放的格外輕柔和小心。如此一來速度免不了會變慢,等藥換好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九陰斐非常準時的出現在流雲澗,一如既往地喂雲溪靈吃完飯後才離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五月。
經過了大半個月的調養,雲溪靈的傷勢已然大好。
“嗯...恢複不錯。”白大夫欣慰的點着頭,“今天可以拆木闆了。”他說着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蝴蝶,“你扶好她,我來拆。”
“有勞。”雲溪靈緻謝。
白大夫笑而不語,他三兩下的把束縛着她的木闆和綁帶拆下,“行了,小姐可以試着活動活動手臂,看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說着,從藥箱裡掏出一罐藥膏交給蝴蝶,“之後每天早晚給她敷藥按摩,然後定時定量的做一些複健就好。”
“嗯,多謝白大夫了。”蝴蝶雙手交疊對他欠了欠身。
白大夫擺擺手,“诶呀,不用不用。我是拿錢辦事,姑娘要謝的話還是謝王爺吧。”說着,他又看向在活動手臂的雲溪靈,“另外我在多啰嗦兩句,小姐在複健時也需多注意休息,勞逸結合就好,要知道凡事過猶不及。尤其這骨頭剛長好,現在還很脆弱。平日裡呢,最好别去碰重物,也别受傷。不然後面更麻煩。”
“白大夫放心,我一定謹遵醫囑。”雲溪靈保證。
像她這樣聽話的病人向來最讓大夫省心,“得咧,那我先走了。”白大夫收好藥箱朝她們拱了拱手就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雨霁帶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來到流雲澗。
“雲小姐,玉王爺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