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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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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姥姥要殺母雞,你去樹平那邊給我們拿上來。”

他的語氣近乎是不客氣的吩咐,而對方靜默一刻,冷笑。

“還當我是你家長工?”

“你——”

通話被挂斷了。

鄧斌愣住了,震愕地盯着手機看,感覺心中騰地燒起了一把火。

當年應潭無家可歸,住在鄧斌家裡。鄧斌的爸爸覺得家裡添了個拖油瓶,成天陰沉着臉。

最開始他隻是嘀咕“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家裡多了一個人,每個月都要多花錢買菜,你媽就是腦袋不清楚”。

後來他看應潭越來越不順眼,每天都能挑出值得抱怨的事。

吃完飯為什麼要用餐巾紙擦嘴,不能洗臉的時候順便洗洗嗎?每天晚上回來都洗澡,洗發水和沐浴露用得都比以前快。回家了也不知道幫他姑掃掃地洗洗衣服,搞得好像他們家欠他了似的!

這樣的話聽多了,鄧斌對應潭也沒了好臉色,見到他也懶得搭理。

直到有一回鄧斌忘做作業,焦躁無措的時候,想起媽媽以前總說應潭成績好。

他悄悄走出房間,拉開客廳裡的小隔簾,搖醒睡在草席上的應潭,忐忑又蠻橫地指使:“應潭,起來幫我寫作業。”

那時候應潭忍氣吞聲的表情,鄧斌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鄧斌怕他被爸媽發現,不許他開客廳的燈,叫他帶着作業去外面街上。指使完了,他又擔心應潭不乖乖聽話,于是想盡辦法威脅。

畢竟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想對付應潭輕而易舉。

第二天早上起床,鄧斌看見應潭從門外進來。

他的這位表哥,一雙狹長的眼染着冷意,眼底青黑一片,一言不發地遞來寫完了的練習冊。

像是找到了一隻聽話的狗,又像是得到了一位百依百順的仆人,鄧斌漸漸習慣使喚應潭。

那時他洋洋得意,和朋友炫耀這件事。

可朋友掃他的興,說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别搞得太僵,以後應潭有出息了,說不準會設計報複。

“他能有什麼出息,”鄧斌不以為然,“初中畢業的混混,以後不進局子就該謝天謝地了。”

“更何況應潭住在我們家,吃我們的、用我們的,給我做些事怎麼了,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後來鄧斌上了高中、選擇住校,沒了這麼一個能随時随地使喚的人,還覺得很不适應。

屏幕在三十秒的靜止後自動息屏,鄧斌回過神來,重新點開通訊錄,再一次點擊撥出。

耳邊又一次響起漫長的等待音,他徹底沒了耐心,點開微信,氣急敗壞地輸入。

鄧斌:你居然挂我電話?

鄧斌:去樹平給我拿東西!

鄧斌:你是不是忘了你媽的嫁妝還在我家?

鄧斌:你要是不去,我回家就往你媽的櫃子上劃一刀。老子說到做到,你要不要試試看?

手機振動不斷,沙發上端坐着的男人睨了一眼,和藹道:“看來真是很要緊的事。”

應潭已經出過一回包廂,說了聲“抱歉”,低頭調了靜音。

恰好又有新消息彈出,屏幕亮起一刹,他瞥見信息内容,額角隐隐繃起青筋。

眉眼一刹生戾,再擡眸時卻不見了蹤影,應潭冷靜張口,“您繼續說。”

跨年那天晚上,舞廳裡鬧出了一件大事。

白老闆在申城和人結了梁子,一步步蠶食對方的勢力。對方懷恨在心,又難以抵抗,最後狗急跳牆,盯上了白老闆在曲溪的小女兒。

白鑫桃險些被綁架,好在應潭習慣察言觀色,發覺接送白鑫桃的司機有古怪。

白老闆從街頭混起,身邊不缺能打的角色,獨獨看中了應潭的這份心細。他有心培養應潭,笑道:“鑫桃會把你帶在身邊,想來很看重你。”

“她的脾氣有些古怪,”他頓了頓,暗示道,“但如果你能把她照顧好,白叔不會虧待你。”

男人平和親切,眼睛始終帶着笑,像是一位随和的長輩。

應潭動了動嘴角,扯起向上的弧度,一顆心卻仿若沉在冬日冰涼的海水裡,冷靜到像是剝離了靈魂。

不過是有錢人想給孩子找一條看家犬。

他的大腦像是一分為二,一面感到荒謬可笑,另一面則迫使他僵硬奉承。

白老闆滿意靠近,覆上他的肩膀,囑咐他“要好好幹”。

在那一個瞬間,應潭忽地想起了不久前的平安夜,想起了那句其實并無多少底氣的“以後一定會翻身”,也想起了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輕視神态。

而某個近乎荒唐的念頭仿若疤痕增生,出現得突兀,又冥冥中注定。

人被環境消磨,少年始終渾渾噩噩,卻在此刻點燃了如同天方夜譚般的清晰野心。

——如果牢牢攥住了這一條沾染泥濘腥氣的藤蔓。

那麼最終抵達的盡頭,是否能夠觸及高空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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