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悠出了月子,寅兒要辦滿月酒,趙虓才把甯翊從汝州喊回來,讓他來探望阿姊和外甥。
一見到寅兒,甯翊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抱了過去,臉上既新奇又緊張地仔細瞅了外甥半晌,感歎道:“還真是生得和姐夫一模一樣的。”
甯悠聽人人都這般說,她卻覺得有些誇張:“才多大點兒,哪裡真能看出什麼像不像來。”
甯翊信誓旦旦:“姐夫祖輩不是有些金人血統?你看嘛,尤其這鼻子,這般小就看着俊挺,長大了定是豐神俊朗的。”
他這倒沒說錯,衍兒大了後的确龍骧虎步,俊朗無雙,是朝内外久負盛名的郎朗少年。輪廓随了她,顯得柔和精緻些,不與他父親一樣粗犷。可那雙眉眼和挺直的鼻梁,卻與他父親如出一轍地英武。
“我記着誰當時還說,等他外甥生出來了,要好好兒地向他鄭重道謝來着?”
甯翊把寅兒還給乳娘抱了回去,懊惱道:“阿姊,都多久了,你怎還沒忘了這事呢?”
“我當然得替你外甥記着啊。”
他撓撓頭,“我其實還真給他做了把小木頭劍,可還沒有雕好,他現在才這般大,也玩不了。本想着等他滿周歲的時候再送給他呢……”
甯悠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這當舅舅的,往後要給他做榜樣呢。近來軍中都還順利?這次打刑城關,你可立功了沒有?”
甯翊撇撇嘴,“阿姊,我正要跟你說呢,你能不能勸勸姐夫,叫他别太護着我了,也讓我沖鋒陷陣幾次?”
看來是趙虓沒給他立功的機會,她問:“怎麼個事?”
“這次打刑城關,姐夫幹脆都沒讓我跟去。我随少玄騎一起留守汝州了。”
顯然趙虓對刑城關這戰是異常謹小慎微的,從把甯翊留下來這上頭就看得出來。但這樣也不行,向來就是這種關鍵戰役才能得到千載難逢的鍛煉,過度保護有時也于他成長不利。
“你也莫太着急,一步步來。我會找機會跟你姐夫說說的。”
晚些宴席結束,恭賀的賓客作散後,甯悠回到房裡喂了寅兒一次,就去伺候着從前頭回來,難得喝了些酒的趙虓更衣洗漱。
他酒量還成,這下看着隻是臉有些紅,并沒什麼醉意,站得穩穩當當的。
這麼些時日,他已慣了沒有她侍奉左右,連擺手,“你叫錦钰伺候着換洗,不必操心我。”
甯悠十足意外:“那您往後都不叫妾伺候您了?”
他解開腰帶,反問:“你想伺候是不想?”
甯悠把腰帶從他手裡接過去,看到自己送他的佩囊被他拿出來挂在了外邊兒,心裡微熱。
“自然是想的。”
“那往後再說吧。我看你近來天天心思都在兒子身上,已是無暇顧及我了。”
“妾這不是才出月子,剛能得照顧您麼。”甯悠仔細瞅着他的神情,卻看不出什麼端倪,“殿下,您該不會是吃着您兒子的味兒了吧?”
他嘴角往下一撇,“我是他老子,我不得在他前頭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