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官軍上下,尤其是他們這樣的武将,對趙虓這個十幾歲就上沙場,為建國立國做出過無數貢獻的軍中鐵漢是極其崇敬欽佩的。他指揮領導的多少場戰役至今都在行伍内口耳傳頌,哪有人不知道他赫赫威名“枭虎”的呢?倘若今日來捉拿的是别的王爺,那大家夥兒恐怕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可對趙虓,還真是很難下定這個決心。
然而軍人的使命是服從,文臣可以鑽空子稱病辭官,莊邈玩不出這些花活來,隻有湊了幾千個心甘情願來動手的軍士硬着頭皮開幹。
到了王府,莊邈朝裡喊話,臣奉朝廷旨意捉拿冀王及家眷府官回京,請冀王殿下配合,否則休怪我等先禮後兵。
不大會兒王府大門打開了,衛兵跑出來傳話,說冀王殿下病得起不來床,朝廷要捉拿,就請親自進去将殿下這病體綁上押回京裡去吧。殿下說了,這殘破之軀與其留在順安等死,倒不如死在自己父皇身邊,臨終前若還能見上父皇一面,死也瞑目了。
莊邈一聽心裡頭更是不忍了,就帶了幾百人進了王府。待到了正殿一看,哪有什麼拖着殘破身軀、病得起不來榻的冀王啊?那大殿之上坐着的人,威嚴如山,氣勢如虎,一雙虎眸更是閃出銳利的兇光來,不是冀王又是誰?
這是什麼情況?幾個意思?
莊邈傻了眼了,還沒反應過來呢,趙虓一聲斷喝,左右沖出幾百個上直衛的護衛親兵來,将莊邈的人馬團團包圍。
高恕和常淩兩把大刀也是不由分說架在了莊邈的脖頸上。
莊邈一瞬間明白了,冀王殿下這是要起兵!
他非但沒覺得害怕,反而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大喜過望地跪下去喊道:“殿下何不早說您要如此啊!”
這下換趙虓和這些親衛們傻眼了,這小子葫蘆裡賣什麼藥啊?别是看見情況有變,跟這兒耍心眼子使詐呢?
趙虓喝他:“本王當與你早說什麼?”
“若知殿下早有起兵之意,臣斷不會有今日冒犯之舉!願以麾下三萬人盡歸于殿下,請殿下受臣以降!”
什麼意思,這是投降了?趙虓看看左右,寂行,張德謙,陳棠等老幾位也是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這起兵的第一出大戲,他們籌備這麼久的這場本該搞出點聲勢的“誅殺朝廷命官”,居然是這麼輕而易舉、兵不血刃、一點水花都沒激起地就演完了。
說實在的,趙虓頗覺着有點不盡興。
莊邈降了,他帶來的這三萬官軍也紛紛地投了降,連鬧事的、不同意的,一個都沒有。本來這大軍就不是來動武的,忽然改了任務誰也不樂意,而且此時軍中大部分人還生着病,哪有心思跟趙虓那骁勇無匹的長廷衛掰手腕呢?一想,投降挺好,消停着得了。
如此一來,趙虓的兵力立馬從一萬多點兒人變成了四萬人,聽着不少,但這新收編的官軍眼下要立即就用,還是差點火候。不過趙虓也顧不得許多了,眼前更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拿下順安的九門守軍,掌握順安的防衛部隊,繼而控制整個城池。
趙虓立即部署令李懋、羅钺向北攻守備最多的北門承天門,李弘、高恕攻南面的萬安門和廣甯門。
李懋和羅钺帶一萬人馬殺到後,沒想到也幾乎沒遭到抵抗,承天門就拿下了。兩人也沒跟趙虓請示,又一路殺到長德門、宗盛門、成照門、撫遠門,不到一天裡接連五個城門都拿了下來。
李弘和高恕這面雖遇到了些許抵抗,但李弘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以冀王殿下遭受如此不公待遇和莊邈良心愧疚、三萬官軍都于心不忍甘願受降說事,硬是将幾個城門守将給勸得轉了心意。
兩天之内,九門盡歸趙虓控制,順安城自此也被他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