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侯身體顫抖止不住的後退,他眼眶通紅的閉上眼,這就是真相嗎?這就是父親,眼中散不去的哀愁與自責嗎?
張山求救的看向張侯,看到流出眼淚的張侯,他掙紮道"不信,我不信...我父親引以為傲的雲夢山,絕不是這樣的..."
這時子時已過,天邊出現了一團黑霧,在慢慢的向兮落靠近。
童謠焦急的大喊"師傅,你再不施法,兮落就沒了,您就永遠無法知道真相——"
張山從失控中清醒過來,他開始找身上的法器,慌亂中摸到了一面鏡子,就是在侯府閣樓裡面的鏡子。他瞬間頓悟,這就是要來留侯府的原因嗎,這就是先留侯說的線索嗎?原來一切早已安排好了,他心中苦笑,咬破手指,畫了一個符,抛向兮落。
遠處的黑霧見到兮落被鏡子吸進,發出聲音"下不為例。"然後消失。
呂嵩腦中響起一個聲音,鏡子不能留,不然後患無窮他,拿出鞭子打向銅鏡。
幽若凝聚力量,把鞭子仍到一邊,緊接着出掌把呂嵩震倒在地,然後飛向銅鏡,護在懷中。
張山看向呂嵩"老子在一天,誰都不能打銅鏡的主意,即使你告到太後那裡,我也不懼。"
"你知不知道她是前朝之人,她口中的公主..."劉青摁住呂嵩"我們的任務是煥顔珠,前朝之事有朝中大臣,文武百官,百萬雄兵。不是我們這些纨绔子弟能插手。"
幽若飛了下來,把銅鏡交給童謠"我信你能護她周全。"
"我在她在..."
幽若放心的點點頭,看向張侯。然後施法,張遠山出現在了張侯面前。張侯接住仍在昏迷的張遠山,看向幽若"你回到煥顔珠内,遠山要怎麼辦?他對你的情已經到了癡迷,你若不在,他不會獨活。"
"我施法消除了他關于我的記憶,沒了我,你再給他尋一個妻子...希望他往後餘生,平安喜樂,事事順遂..."說完,不舍的看了一眼張遠山,沖向煥顔珠,并融入在煥顔珠内,消失在眼前。
随即,煥顔珠發出耀眼紫光,照亮整片大地,片刻之後變成一顆紫色的珠子,落在童謠身前。
呂嵩站起身去搶,被珠子的光刺到,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
童謠伸出手,煥顔珠落在手上,她把煥顔珠交給劉青"你此次的任務是煥顔珠,給你。"
"不能交出去,煥顔珠還有大用!"銅鏡裡的兮落焦急道。
"煥顔珠此時是個燙手山芋,我們拿不得,不如主動交出。"張山看向劉青,示意他收起來。
劉青複雜的看了眼童謠,收起煥顔珠,聲音低沉道"多謝。"
這時,天空亮出圓月,如銀絲般的月華鋪滿整片大地。突然,馬匹聲從遠處跑來,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兀,衆人警惕的看向周圍。
一刻鐘之後,一隊人馬出現在衆人眼前,呂嵩眼前一亮,因為為首之人正是他的大哥呂鎬,他跑到呂鎬面前"大哥,您怎麼來了?"
"你的手下,山虎把留侯府的事情傳信給我,我擔心有變,就帶人過來助你。怎樣,煥顔珠找到了嗎?"
"煥顔珠找到了,在劉青手中..."
呂鎬看向劉青"在青衣手中啊,回京途中路程遙遠,青衣你交出來,由我們呂家護送進京,以防生變..."
"我們老劉家的東西,還輪不到呂家的人插手,哪天我們老劉家的人死絕了,鎬兄再來搶不遲..."一個人從樹林裡走出來,此人正是劉章,乃劉青的二哥,身後跟着衆多好手,一看就是身經百戰之人。
劉青走到劉章面前,拿出煥顔珠,交給劉章。
劉章看着發出微光的煥顔珠,珠子上溢出的靈氣,讓人心曠神怡,多日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隻覺神清氣爽。他收起煥顔珠,贊賞的拍拍劉青的肩膀。然後看向呂鎬"要不要打一場?"
呂鎬看了眼劉章,低頭罵了一句,轉身離開。呂嵩走到張山面前"我的嵩是高山的嵩,不是松子的松。還有,以後行事要思慮再三..."說完不舍得離開。
劉章看向張山"他們是什麼人?要不要..."
"能取的煥顔珠,他們助我良多。事情經過,在路上我再詳細說來。"
"既是有功之人,自然要賞,朱回,拿一百金,賞給道長他們。"說完轉身離開。
劉青拿過朱回的金子,交給童謠,輕聲叮囑"銅鏡不可示人前..."說完追上劉章離去。
張侯見衆人離去,松了口氣。他看向張山"線索你已經取到,自此以後,留侯府與你張山再無瓜葛,後會無期。"說完,抱起張遠山離開。
童謠看着空空蕩蕩的岸邊,一時有些失落,她看向師傅"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張山眼神複雜的看向童謠,此時才明白,遇到童謠之時,他便已經進入到局中。他閉上眼,詢問自己的内心,後面的路要不要闖,真相也許更為殘酷,更為痛苦。但想到自己的父親,他睜開雙眼,眼中隻餘堅定"你問問兮落,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郢都。"
"好,我們出發去郢都。"
張山說完,向西南的方向走去。童謠把銅鏡放入懷中,把金子系到腰間,開心的跟在張山身後,向郢都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