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這幾日我會親自去花滿樓偵查,倒不是為了此案,而是為了婉兒姑娘。”司遙趁大家都在,于是耐心地解釋道。
“司少卿發生何事了?婉兒姑娘有生命危險嗎?”
提到江詩婉,大家都來了精神,伸着脖子聽着司遙的安排。
“婉兒姑娘今日離寺是為了祭奠自己的父親,她回到寺中告知我她被人跟蹤并有兩個奇怪的男人把她引到了花滿樓。”
司遙耐心地解釋道。
“奇怪的男人,怎麼奇怪了。”主簿王正聽此急忙離開餐桌從桌了拿來紙筆開始記錄。
“跟蹤她的這兩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一個是眼睛有問題。”
“這有何奇怪的嘛。”魯達憨憨地咬了一口餅盯着他。
“奇怪就奇怪在兩人武功不錯,但是拿在手裡的兇器卻很奇怪。”
司遙成功地引地了衆人的好奇心。
“一人拿着通體白玉笛子,而另外一個手裡拿的卻是一把古琴。俨然與他們的身份嚴重不符。”
衆人靜靜地聽着他的話,甚至都出神到忘記吃飯。
“為了避免節外生技,她這個案子看來要盡快結案,那葉閣老豈能放過她?”
他們聽了不由得贊同地點了點頭。
“少卿,你不是最讨厭這尋花問柳之地嘛?怎麼為了婉兒姑娘豁出去了?”評事張田忍不住打趣道。
“少亂說。”坐在他旁邊的王正迎面給她來了個爆栗。
司遙聽到這話,嘴裡的粥差點噴出來。
。。。。。。
疲憊至極的江詩婉終于在連睡了兩日之後滿血複活。
她坐在梳妝台台望着銅鏡裡精神不少的自己,内心終于松了口氣。
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梳妝台上那盒金創膏上。
回想起自己為自保劃傷自己的臉,他表面厭惡卻扔給自己這瓶金創膏,說明他是個外冷内熱之人。
*
司遙為了盡快為江詩婉結案,又來到了這煙花之地。
這花滿樓如同往常一般花紅柳綠,鼓樂喧天,熱鬧非凡。
官伎陳雪之死并沒有給此地帶來影響,在這個亂世死了一官伎并不是什麼大事。
他環視一下廳内,隻見偌大的舞台中央站滿了花紅柳綠的姑娘完全忘記了這上面曾經死過人。
這裡的女伎見他前來一個個像是惡狗撲食般,他本能地向後退了退。
“你們不要胡來。”
站在二樓教坊司的嬷嬷見此急忙喝住她們。
從嗆人的女人堆來逃出來的他如釋重負,而後故作鎮靜地向二樓走去。
“嬷嬷,今日前來還望您協助大理寺辦案。”
“你們大理寺的人已經來過好幾撥了,如若都如你們這般查案,看來我這生意是不要做了。”
嬷嬷言語盡是嘲諷,瞥了一眼對面尴尬的他。
“嬷嬷,我替大理寺賠個不是,為您帶來麻煩深表歉意。隻是這花滿樓實在是招人稀罕,不知不覺中引來了許多的惡人。如果下官不為那些鳴冤的人做主,實在是愧對大理寺少卿這個頭銜。”
司遙虛心低頭行禮道。
風韻猶存的嬷嬷見此也不在為難他。
“我們借一步說話。”
嬷嬷谄媚地笑着把他引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就你們大理寺的人會說話,也罷有何事你直說無妨。”
她把懷裡的紗缦往身上攬了攬,而後從容地為他斟了杯茶。
“嬷嬷可曾見過兩位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怎麼奇怪了?”
“兩個彪形大漢,但是他們兩人其中一人手裡拿着白色笛子,另一個則手拿古琴。”
“對了,其中有一人他的眼睛瞎了一隻。”
司遙盡可能地把這兩人的面貌描述的詳細點,以喚起她的記憶。
坐在她面對的嬷嬷倒了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你說的這兩人,我确實見過。”
司遙聽後内心稍稍有些激動,看來直接找到這花滿樓的嬷嬷确實能省不少事。
以前光長個子不長智商的魯達确實不太激靈,來這裡惹了不少麻煩,吓跑了好幾撥客人。
這眼前的嬷嬷當時沒揪着小辮不放,倒還算大度。
“這兩人最近十日有餘一直在花滿樓周邊轉悠,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嬷嬷知曉眼前的司少卿不能惹,于是吐露出一些消息。
不過她并不打算把自己得知的所有情況都全盤托出,這兩人與近日死在花滿樓的官伎陳雪有脫不開的關系。
既然大理寺并沒有查出她的死與花滿樓有關系,那也也不願意引火上身。
“嬷嬷您這麼精明的人,就沒有查查兩人的來路?”
司遙耐着性子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查啦,我還派人跟蹤了他們好幾日呢?”嬷嬷兩隻肥胖的手一攤雙肩一聳作無奈狀。
“隻是這兩日竟然跟丢了,後來索性就沒再理,再說這查案的事不都是你們大理寺的事嘛,我這當嬷嬷的就沒在費心啦。”
嬷嬷精明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
司遙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是否在有意隐瞞。
嬷嬷被他盯得發毛,剛才還嬉皮笑臉轉眼間就面色凝重起來。
她見眼前的大理寺少卿并沒有之前來這裡查案的人好糊弄。
于是很緊張地瞥了眼他又拿起桌上的茶盞大口地喝了幾口茶壓驚。
“嬷嬷?那二人當街挾持民女難道你會不知?”
司遙再一次試探道,他的眼睛半眯似乎再警告她從實招來。
“為何兩人有意把挾持的民女引向這花滿樓?”
他激動地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嬷嬷見此,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
她被吓得驚慌失措,見實在隐瞞不住于是急忙安撫道:“司大人,您不要生氣嘛。我全招,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