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婉見他如此的不知廉恥暗暗攥緊了拳頭,如果不是想從他的口裡知曉些當年父親被謀殺的線索早就上前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還好司遙及時趕到,隻要把田華清及時捅到大理寺,不怕沒有機會得到些許的線索。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深深呼了口氣。
“都是誤會,誤會。”花嬷嬷見事情鬧得太大了,于是用眼色示意她住口。“司少卿,您請回吧,這一切都是誤會。”
花嬷嬷為了不惹這個太湖地區的知州發怒,隻好先把大理寺的人打發走。
“花嬷嬷,大理寺在此辦案為何要趕我們走呢?莫不是這田大人欺辱花魁是您默許的吧?”
隻見杜淩帶着手下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這花滿樓。
花嬷嬷聽到他的聲音一愣轉而偷偷地皺眉。
此人來得真不是時候,這一個司少卿就夠她頭疼的了,又來了個大理寺的少卿,這不是要她的命嘛。
“杜少卿,您來得可真是時候。”她雙肩一聳,沖他做了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田大人,婉兒姑娘,還麻煩您跟我走一趟吧。”杜淩見衆人沒有言語于是聲嚴厲色道。
江詩婉聽到這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前這個杜少卿太過冷血,一想到自己當時沒有利用價值被他踹下車的場景就覺得後怕。
當時她被杜淩帶到葉首輔請功後回大理寺時,見她已毫無用處便趁着黑夜把她踹下了馬車。
當時手腳被綁,口中塞着毛巾的她滾入了亂葬崗,如果不是經過她奮力地掙紮早就被野狼吃了。
“杜少卿,這個案子是司大人在負責,也就不麻煩您了。”江詩婉幹笑了幾聲,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張田、王正和魯達聽到他要帶走田華清和花魁一下子急了。
“杜大人,我們先到這裡來的,您這是要截胡啊?”評事張田站了出來憤憤不平,站在他旁邊的兩位也急忙用力地點了點頭。
杜淩的手下見到他們插嘴走上前去,隻聽啪啪三聲響亮的耳光徹響整個大廳。
這些纨绔子弟見有熱鬧看,更是來了精神紛紛評頭品足,議論紛紛,就是沒有人敢上前去制止。
司遙見他的手下竟然這麼大膽,一點都不顧忌大理寺的形象公然内讧暗暗吃了一驚。
他一把揪住動粗男人的衣領惡狠狠地壓低嗓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着我的面公然動粗。”
司遙利落地回了他幾個巴掌,憤恨地把他摔到地上未給杜淩留一點面子。
“杜少卿,你的人該好好管教了。”他咬牙切齒地盯着有些錯愕的杜淩。
“大理寺卿已把此案交由了本官,司少卿還是不要插手了,難道你不知曉外界的傳言,你是靠爹上位的嗎?”杜淩雙手背在身後狠狠地捏緊了拳頭。
田華清見二人的關系并不融洽,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怎麼?本官這麼受歡迎?”
花嬷嬷不知所措地望了眼司遙,又小心翼翼地向田華清尴尬地點着頭。
“謠言不可怕,隻要坐得端行得正就不怕外人戳脊梁骨,案子雖然交于了您那是事出有因。”
司遙停頓片刻,冷哼一聲。
對于眼前的司遙,他杜淩是心存嫉妒的。
近兩年自從他被陛下下召空降到大理寺後,他的光芒就瞬間消失。
大理寺的那些大案、要案幾次被他搶走,心中甚是不滿卻又無可奈何。無奈的他隻好有意無意地散播了一些他的謠言。
在杜淩眼裡他太過于嚣張,根本就不把勤勤懇懇在大理寺任職這麼多年的他放在眼裡。
本就屬于他的光芒,因為司遙的到來而變得暗淡無光。
“司少卿,要不我們擺個擂台,誰先破了這陳雪墜樓案誰當頭功如何?”杜淩盛氣淩人地下了軍令狀。
他雙手握拳,眼眸裡滿是挑釁。
如今到了這個局面,他主動挑起戰鬥就是為了憑本事壓司遙一頭。
他已經在這大理寺十多年,破案的經驗遠在他之上。
杜淩一直認為他皮了那幾樁奇案隻是恰巧碰運氣。
司遙眸色冷淡,淡淡一笑:“杜少卿,那在下就不客氣了。隻是這田華清大人,誰帶走呢?”
“各憑本事。”
杜淩大喊一聲,朝他出招。
兩虎相争,必有一傷。
此時二人騰空而起,出拳迅速,快如閃電。他們都自發地未出任何兵器,一招一式出的又快又狠。
衆人見到如此精彩絕倫的打戲不由自主地仰頭發出陣陣驚呼。
江詩婉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着拳頭放在胸口處,此時她暗暗着急就怕他有任何閃失。
這陳雪的案子到了杜淩手的話,那她和阿虎阿牛兄弟付出的一切全都白費,最重要的是她還對司少卿有一絲期待,希望他能在調查田華清之時能發現他身上背着的幾十萬人命。
當年那連下三天的暴雨,再加上堤壩被惡意損毀,緻使百萬災民無家可歸,死傷人數多達幾十萬。
每每想到這些冰冷的數字,江詩婉就忍不住渾身發冷。
如今這亂世,朝廷黨争,民不聊生,無人顧及百姓。
這窮苦的百姓就如同那案闆上待宰的魚,當年的那場洪水令如今苟活的他們依舊心有餘悸。
農田被毀,官僚攻于權力,無人關心井底桑農的死活。
司遙在這亂世之中,不畏強權,勇于為百姓出頭,俨然成了窮苦百姓的救命稻草。
隻是在這教坊司,司遙那一腔熱血滿身的正義在這裡就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