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不顧一切地走上前去。
“公子,在下國子監的監丞,還請問您手中的這枚桃花簪從何而來?”
他低頭謙虛地行禮問道。
正在人前賣弄的公子轉身回過頭來,見他氣宇軒昂、錦衣玉帶一看就出身不凡。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嘿嘿一笑:“怎麼,老兄這教坊司花魁的簪子你也認得?”
謝司珩錯愕地盯着他:“公子,你說這簪子來自花滿樓?”
“正是?看您氣度不凡怎麼那花滿樓的新花魁你未曾見過?”眼前這位公子不信他不認識這教坊司的新花魁。
“老兄,你說的這新花魁在下不認識,隻是這簪子是在下送給心愛之人的定情信物,不知為何到了你的手上?”
謝司珩急忙辯解道。
他的手下聽到這話,急忙望了眼四周查看着有沒有葉閣老的眼線,而後緊急地暗拉扯着他的衣袖。
衆人聽到這話即刻轟然大笑,更有人甚至激動地拍起了桌子。
謝司珩見到衆人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摸,他茫然地看着他們試探地問道。
“在下可有說錯什麼?”
“小哥,你這牛皮吹得可真響?這簪子是你送給花魁的定情信物?鬼才相信。”
他斜眼盯着眼前說大話的謝司珩,端起桌上的酒喝了幾口後用力地把酒壺放在桌上。
“老兄,你說這桃花簪的主人是對面花滿樓的花魁?”
“正是。”
“敢問閣下,那花魁姑娘的名字是?”他言語中有些緊張,既想期待聽到她的名字,又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這花魁的大名本大爺倒不曾聽過,但是那裡的人都稱呼她為婉兒姑娘。”
謝司珩聽到這話,向後退了幾步險些暈倒。
這有些日子沒見她怎麼會成為花滿樓的花魁呢?到底發生了何事?
正當他陷入回憶之時,這個嚣張的纨绔公子卻為了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耍一耍威風故意拍着肩膀沖他叫嚣:“怎麼?公子你若不信現在可随本爺去那花滿樓走一遭見見那花魁。”
謝司珩聽他的話,胸腔激了一腔熱血,他走上前去激動地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帶我去見她,如果不是婉兒姑娘本官撕爛你的嘴。”
“嘿。”眼前這個公子早已經酒精上頭,被揪住衣領的他更是興奮了起來。
“你最好是記清楚了,如果那花魁不是婉兒姑娘你小命難保。”謝司珩咬牙切齒道。
他不允許婉兒被人這麼糟蹋,那花魁可是千人枕萬人嘗,怎麼他都不相信她離開他後會淪落到勾欄這種煙花之地。
“呦,如果不是本爺當場跪下舔你的腳。”這個公子酒精作祟當場下了賭約。“如果是的話,你得跪下來道歉。”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謝司珩的胸口,又嫌棄地用他的墨色大氅擦了擦手。
隻見他毫不示弱地半眯着雙眼,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
見他并沒有作聲,這位公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怎麼?怕了?”
圍在他們周圍的衆人見此議論紛紛,謝司珩的下人随從見到他來此竟然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不由得緊張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就按你說的來。”
謝司珩此時也是沖動占了上風,如今的翩翩公子現在卻是憤怒異常。
“好。”酒醒一半誇下海口的公子忍不住伸出一個大拇指。
“請吧。”
他勝券在握隻因此簪子正是當時那花魁将此摔到了離他最近的魚池之中擠過衆人哄搶到的。
這簪子雖不是值錢的貨,但是他卻知曉那是花魁的喜愛之物。當時大理寺的人來此還她東西時他可是把花魁那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的。
敢說此大話,除了酒壯慫人膽外,他還是有底氣的。
“走,這就帶你去見那花魁,讓你們看看這簪子到底是不是她的?”
他揮着手帶領着衆人剛欲走就被酒樓跑堂的小厮攔住了。
“各位爺,這酒錢?”小厮臉上賠着笑,彎着腰略有為難地盯着衆人。
謝司珩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了他的手中。
*
此時大堂裡吃酒的賓客們也都跟着湊熱鬧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隻見這一行人穿過熱鬧的街道,不管街上行人詫異的目光陸陸續續地走進了花滿樓。
當謝司珩和這酒後嚣張的公子走進花滿樓之時,見到整個一樓大廳空空蕩蕩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喧嚣。
衆人見狀,有些意外地環視着四周。
“花嬷嬷,今日花魁謝客?”
這位嚣張的公子走在衆人面前,見到二樓正依靠在欄杆上歎氣的花嬷嬷忍不住大喊。
花嬷嬷見到他竟然帶領了這麼多的人來此消費一臉驚喜的模樣,激動地連跑帶颠地順着一邊的樓梯跑了下來。
“官爺,太讓我感動了,竟然帶了這麼多客人前來。”
隻見她從袖口裡掏出個帕子佯裝擦了下鳄魚的眼淚。
“嬷嬷,花魁呢?今日不見客?”
花嬷嬷聽他提到那江詩婉忍不住歎了口氣:“官爺有所不知,這婉兒姑娘已被那大理寺的人贖走啦。”
謝司珩聽此心裡一沉,是他親自把江詩婉拜托給大理寺的司少卿的。
“這位官爺怎麼看着有些眼熟,隻是不知在哪裡見過?”花嬷嬷見眼前站着的謝司珩玉樹臨風,忍不住多看了好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