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婉見司少卿要見她,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神情。
她炫耀式地白了他們一眼:“接下來看姐的。”
哐當——哐當——
對面的田華清見此急了,忍不住晃動着牢房門的鎖鍊。
“兄弟,是不是搞錯了?難道不是見本官?”
他一臉焦急的模樣。
“你叫江詩婉?”獄卒陰陽怪氣道。
“這倒不是。”田華清尴尬地撓了撓頭,他一臉羨慕嫉妒地盯着已經走出牢房的江詩婉。
“姐,要救我們出去哈。”
阿牛和阿虎雙雙扒拉着欄杆不舍地目送着她離開。
“放心吧。”江詩婉信誓旦旦沖他們點了點頭。
清蓮别院
此時的司遙正坐在案前眉頭緊鎖盯着眼前盒子裡的物證,這物證是前幾日江詩婉交由他的同僚的。
原來陳雪的死與田華清唯一的嫡子田富有脫不開的幹系。
眼前盒子裡的那枚玉扳指他已經命手下調查清楚了。
此扳指是上好的和田玉,隻有皇家身份尊貴的人可擁有,它不僅僅是一枚飾物更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征。
“小女江詩婉拜見司大人。”此時的她穿着囚服向他行了跪拜之禮。
雖說沒有了華麗的衣裳,精緻的妝容但是卻多了份獨特的凄寒之美。
待得到司少卿的允許後,他從容地站了起來。
“此物是誰交付于你的?”司遙的問話裡嚴峻中透着些許的疏離感,他擡眸瞥了眼未見悲涼之色的她。
“回大人,是牢房裡的阿牛阿虎,二人是花滿樓陳雪的至親。”她稍微停頓後又繼續說了下去。
“倆人是在田華清将他們趕盡殺絕時被小女所救。”
司遙聽到這話眉宇間有了遲疑:“這是何時的事?”
“回大人,已有三旬之時。此二人再給陳雪鳴冤時被仇人所追殺。”
江詩婉微微颔首:“他們二人因有陳雪被殺的鐵證所以被田華清捆綁至桃花村殺人滅口。”
“那阿牛阿虎原是花滿樓的人,他們将你帶到那裡是有意要借花嬷嬷之手捧你成為花魁?”
司遙也查出了一些線索,隻是線索都是斷的并沒有形成閉環。
江詩婉默默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為何要幫他們?”這是他司遙一直未想明白的事。
明明這江詩婉已經被西院的杜淩趕出了京城,怎麼會為了隻有一面之緣的兄弟二人的表妹沉冤昭雪呢?
“因為心有不甘。”江詩婉微微颔首,眼神裡滿怨恨與不服。
如今穿着囚服的她重又站在了他的面前,隻是當時的心境早與之前大不相同。自從她上次在大理寺的經曆後内心深知為父報仇不能全靠外界的幫忙。
既然司遙已為他贖身,那想要正大光明地到這大理寺來就得通過考試。除了日常的生活瑣事她就是備考,從小聰慧過人的她早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再加上勤奮,想要通過考試對于她來說并不難。
司遙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眼眸裡閃過堅定光芒的她,他一直猜不透眼前的她究竟有何企圖。
“司大人,如果幫不到他們兄弟二人,小女就沒有理由前來見你。”
江詩婉眉梢輕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司遙愕然,尴尬地盯着她:“婉兒姑娘您這是何意?”
“您想必應該記得小女有說過來此京城是為父親報仇吧。”她的聲音冰冷而沒有夾雜一些的感情。“小女是真的需要您的幫忙。”
“司大人不知您是否記得十年前長江下遊連續三天的特大暴雨堤壩被沖毀,百萬民衆流離失所?”江詩婉激動中帶着期待。
蹙眉的司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娓娓道來:“記得,直到現在皇宮内外提到那場災難依舊心有餘悸。”
他強迫自己從那場痛苦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因為在那場災難中她失去了唯一的親妹妹。
“隻是婉兒姑娘,那場災難與您的父親有何關系?”他緩緩揚起頭臉上充滿了疑問。“難道您的父親是死于那場災難?”
此時的江詩婉早已經淚水漣漣,她哽咽地點着頭:“小女就是從那時起沒了父親。”
此時的她痛苦和無助深深地向她襲來,她深知沒有收集到足夠的證據是不能輕易暴露身份的。
如今的亂世,人人自危,官官相互,朝野内外誰知哪個是所謂前朝的餘孽,誰又是所謂的庇護傘。
自從她從阿牛阿虎口中得知司遙的身世以及強大的背景後,想要一心找他助自己複仇的心卻沒有那麼強烈了。
複仇沒有他不行,但是她才是主宰者。
日後她的一言一行比以前慎重再慎重,如今她透露出這個線索隻是想引導他繼續調查田華清。
兩人沉默對視,氣氛相當凝重。
“司大人,小女懇請您徹查田知州。”江詩婉面色凝重地向他磕了幾個頭。
坐在她面前的司遙眉宇打了結,局促地将她扶了起來。
“這事本官記下了,婉兒姑娘上次的事對不住了。”他有些尴尬地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上次都沒來得及與您告别。”
江詩婉急忙搖了搖頭:“司少卿,上次的事錯的并不在您而且您已經幫小女從教坊司贖身感激還來不及呢。”
“陳雪墜樓一案涉及到官僚甚至皇家的顔面,田知州的事本官還需從長計議。”他的話語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