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的案子牽扯的實在太多,不想惹火上身。”
花嬷嬷雙手抱在胸前,側過頭去不再理她。
江詩婉此時胸口起伏,她叉着腰眉頭緊鎖,花嬷嬷的話像是給了她沉痛一擊。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嬷嬷,既然田華清能找到花滿樓,你有沒有想過他根本沒打算放過你。”
她語速放緩,言語中不似剛才劍拔弩張。
“婉兒姑娘,這花滿樓隸屬于太常寺,花嬷嬷我隻是個代管,如果花滿樓出了事,皇家能放過他田華清?”
花嬷嬷翻了個白眼冷笑道。
“你自從被司遙贖身後,花滿樓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皇室早已經怪罪下來,如今有了難倒跑到我這裡來求助,這大理寺少卿到底給你灌的什麼迷魂湯?”
自從江詩婉離開,她就對她産生了不滿。
“嬷嬷,我們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您就幫我這一回吧。”江詩婉走上前去搖晃着她的胳膊。
花嬷嬷見一向清冷孤傲的她竟會低下頭來撒嬌,不由得氣笑了:“這還是我認識的江詩婉嗎?他到底給了你多大的好處,竟然能令你低三下四來這裡求我?”
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盯着小貓般撒嬌,蹭自己胳膊的江詩婉。
“嬷嬷,小女是為了自己,自從回到那大理寺就被關到了大牢裡,我也是為了脫身。”
江詩婉見自己撒嬌扮可憐竟然管用,更加賣力地賣萌。
“這樣吧,去做人證那是不可能的,再有幾年嬷嬷我可就功成身退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想惹是生非。嬷嬷給你講個故事吧。”
花嬷嬷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終于緩和了些。
江詩婉聽後立即撒開了她的胳膊,用力地點了點頭。
兩人重又做了下來,江詩婉趕緊為她斟茶。
“婉兒姑娘,你也聽說了些陳雪的事吧。”
江詩婉點了點頭:“是聽說了些。”
“這陳雪吧,想當年也是個極品美人,自從來到這教坊司也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說到這裡花嬷嬷的眼裡滿是可惜,她感慨地搖着頭繼續說了下去。
“誰能想,她來到這裡僅僅兩日便如繁星隕落。”
跟随着花嬷嬷的講述,江詩婉仿佛看到了昔日那個花魁的身影。
“陳雪之所以來到這教坊司,皆是因為她的父親陳成文。”
她的父親是長江下遊的一個赤縣丞,因為受賄被關入了皇城司的大牢。
陳雪因出落的水靈,早早就被田華清惦記上成了他的一個妾。
她在田府過得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見她那憔悴的模樣,便知她嫁過去過得并不好。
為了早日還父親一個清白,她四處奔走甚至在田府跪了三日。
三日滴水未進的她并沒有打動田華清,反而在得知這個消息之時一紙休書把她趕出了田家。
他的父親被革職,全家被抄,男的充軍女眷被送到了教坊司。
因為陳雪少了田家的庇護也被迫送到了這裡。
“你知曉她當初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什麼嗎?”
花嬷嬷喝了口茶,把粘在牙齒上的茶葉摳了下來,又往地上吐了口水後擡眼看着她。
沉思中的江詩婉顯然還未從故事中抽離出來,她迷茫地搖了搖頭。
她說,嬷嬷小女要當花魁,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她賺錢是為了打點官家,早點放他父親出來。”江詩婉喃喃自語道。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也是個苦命的姑娘,見她姿色不錯才情出衆不當花魁真是可惜了。”
花嬷嬷回憶起陳雪的過往,忍不住直搖頭可惜。
她來到花滿樓的第二日,便出了事。
“怎麼?”
江詩婉的心頓時揪了起來,緊張地盯着她,手裡的茶杯捏得更緊了。
“那日田華清的兒子确實來找過她,二人在三樓發生了激烈的争吵。”
花嬷嬷喝了口茶水壓了壓驚。
“果然與那田富有脫不開的關系。”江詩婉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嚴聲厲色地站了起來。
花嬷嬷被她的舉動吓得一哆嗦,手裡的茶盞差點脫了手。
“你可千萬要保密,不然花嬷嬷我晚年不保。”
花嬷嬷急忙拜托她。
“晚了。”隻見早就埋伏在窗外的阿牛和阿虎飛窗而入。
花嬷嬷見此,驚慌失措地癱坐在了地上:“你們?”
江詩婉見到兩兄弟急忙站了起來:“是司少卿派你們來的?”
花嬷嬷這才反應過來上了當,她眼神裡的怒火像是要殺人:“江詩婉你竟然敢算計我?”
說完她猛地上前掐住了江詩婉的脖子。
“江詩婉你太沒良心了。”
阿虎和阿牛上前拉住了她:“不關婉兒姑娘的事,是大理寺少卿叫我們前來的。”
“阿牛阿虎,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虧我當年那麼盡心盡力地培養你們。”
花嬷嬷狠狠地朝他們兩兄弟吐了口水。
“嬷嬷,如果不是當時你阻止我們,陳雪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