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傳謠本官不近女色的?”
司遙被打斷了與江詩婉修複日前誤會的機會甚是愠怒。
憨厚的魯達并沒有意會他的意思,撓着頭有些羞澀地笑了:“少卿,俺也是聽他們瞎傳的。”
“你剛才想說什麼?”
司遙并不想因為這些謠言費口舌,而是直接問起他來此的目的。
“少卿,我們剛剛去陳雪娘親的府邸拿到了陳雪的休書。”
平時不靠譜的魯達對待案情還是相當謹慎的。
江詩婉見他們談起了案子,為了避嫌緩緩站起身向他們點頭示意打算退出房門。
司遙卻一把拉住了她:“婉兒姑娘,此案雖與你無關,但是本官還是想讓你親眼見到此案完結。”
“為何?”江詩婉緩緩轉過身來,眼神有不解。
“一方面是因為之前您舍身相助陰差陽錯救了與本案眼相關的人,另一方面是想讓你親眼見到我們雖身處亂世,公平正義依舊不會缺席。”
司遙面色嚴肅地盯着她。
江詩婉見他如此鄭重,内心卻稍稍有些感動。
“希望如此。”
“婉兒姑娘,如果沒有您舍身相救阿牛和阿虎,案情不會進展這麼快的。”魯達笑嘻嘻地盯着她。
“既然少卿已經開了口,我便直接講見到陳雪母親的事吧。”
司遙與江詩婉默契地點了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陳雪的母親為我講了個故事,這個故事關系她嫁到田家發生的事。”
魯達見此捏着嗓子莊重地咳嗽了聲。
上次陳雪死後,她的母親擡着棺材進了花滿樓讨要說法,其實就是為了多要些賠償金罷了。
陳母對她的死并不關心,反倒對能得多少銀子相當關心。
當然陳雪能嫁給田華清當妾室也是出自她的手筆。
說起陳雪,她還真是紅顔薄命,自小有個青梅竹馬因身世太過貧苦而被母親棒打鴛鴦。
後來極盡寵愛她的父親被人舉報貪污受賄,被打入皇城司的大牢。
為了能救她的父親出來,她不得不聽從母親的建議嫁到了田家做了小妾。
陳雪嫁到田家那日,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因為她的家族勢力不夠強大,娘家人不足以為她撐腰讓她遭遇了最過分的婚鬧。
“婚鬧?”
江詩婉聽到這裡望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司遙,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魯達見此點了點頭,又說了下去。
據她的母親所述,當她邁進田家的門檻時,就被田華清的妾室們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
還未掀蓋頭的她遭遇此不幸,伺候她進門的人見此情景都被吓得四處逃竄。
她的貼身丫鬟勸說她趕緊回頭,不要嫁到這裡受委屈。
性格倔強的她哪裡肯屈服,一心為了救自己的父親而強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她把頭上的蓋頭憤怒掀開,挺直脊背,光明正大地向行禮的大堂走去。
隻是她實在是低估了人性。
接下來面對她的則是衆人的出言不遜與嘲諷。
當時她嫁入到田府時,新郎田華清并沒有出現。
放眼望去眼前寒酸的婚禮現場,稀稀拉拉的人群,隻有些看熱鬧的下人和奴婢。
當她看到主桌前空蕩蕩的座位,眼神裡便閃過無盡的心酸。
攙扶她的喜娘都看不過去了,她小心翼翼地湊到她的耳邊:“姑娘,這份喜錢老太婆我不要也罷,隻是太過委屈了你。”
蓋着紅蓋頭的陳雪感激地向喜婆點了點頭:“我們繼續吧。”
喜婆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又高聲喊着接下來的流程。
寒酸的婚儀也就罷了,田華清那些三妻四妾此時卻闖了進來,尖聲笑着對她推推搡搡。
喜婆見此隻好慌忙地簡化了接下來的流程,趕緊送她入洞房。
好不容易來到洞房的她正在暗松口氣時,滿身酒氣的田華清卻适時地出現在了門口。
。。。。。。
魯達講到這裡,言語中的怒氣值直線上升。
更讓人惱火的是,第二日回門之日,滿身傷痕的陳雪卻獨自回了府中,田華清并沒有出現在陳家。
她的母親雖然不待見陳雪,也畢竟是自己生下來的骨肉。
見陳雪回門那日無精打采,少言寡語于是把她拉進閨房扒開衣裳一頓檢查。
待陳母見到她渾身上下的傷時,頓時被驚得啞口無言。
愣了有一分鐘,才把她的衣服狠狠地放下來,嘴裡擠出幾個字:“也許這就是你的命。”
“你看看你一身華衣錦服,不比嫁給那個窮酸小子強百倍?”
陳母絮絮叨叨地罵着她關上了房門。
陳雪經過一整夜的蹂躏,回來又被懦弱無能的母親罵得劈頭蓋臉。
她有苦難言,頃刻之間,她母親就聽到了門内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