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雖然罵了她,但是自己心裡也難受,不過為了救那個老不死的也隻有這一個辦法。
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計可施的陳母也隻好暗自歎氣悄悄離開了房間。
陳雪回到田府後,除了受到下人和奴婢的指指點點,還被田府的一霸田華清的兒子田富欺辱。
田富見她是所有的妾室裡面最不受待見的一個,便把對父親的怒氣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仗着自己是父親唯一的一個嫡子,便在田府裡橫行霸道、有恃無恐。
終于有一天,他強行霸占了陳雪。
啪——
司遙聽到這裡猛地拍了下桌子,忍無可忍道:“他田家實在是欺人太甚。”
“豈止是欺人太甚,簡直喪心病狂。”魯達接下了話茬,“這田華清見陳雪的父親犯了事,為了與之撇清關系就一紙休書把她趕出了家門。”
“休書在此。”魯達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實木盒子放到了案前。
江詩婉顫抖着拿出了這封休書,瞥見右下角田華清的簽名,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竟然有如此無恥之人。”
她氣得錘了錘發堵的胸口,為了平複下自己的心情,又緊張地端起了茶盞。
“不過,讓人疑惑的是,你剛才說了,陳雪的母親待她并不好,為何會把這家醜說予你聽?”
司遙把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去。
“她直接說了,就是為了多得賠償,陳雪是她的私生子,說她生下來就是為自己還債的。”
魯達歎了口氣。
“她還算誠實,就是可憐了陳雪。”江詩婉深深歎氣,“不過她還算幸運,兩個遠房的表親一直不懈地為她沉冤昭雪。”
司遙認同地點了點頭:“對于她來說,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何嘗不是好事。”
“少卿,該彙報的我都已經彙報完畢,我先出去了。”
魯達點頭行禮後退出了房間。
他們二人沉默對視,氣氛凝重。
江詩婉剛剛聽到這個故事,内心翻江倒海,她的心情甚是複雜。
女人活着,實在太不容易。
就像自己,被追殺有十年之久,多少次在刀光劍影中差點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有一顆強大的心髒,不是心中一直有個為父報仇的信念,她怎麼能堅持到現在?
這十年來,如果不是嬷嬷舍身庇護,她怎麼能從死神裡逃走這麼多次。
雖說自己的感情之路甚是坎坷,但是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自己和陳雪相比,算是運氣很好了,雖然沒有遇上良人,但好在她還活着。
一隻溫暖的手掌突然附在她的手上,沉思着的她擡頭對上了他那溫柔的目光。
“事已至此,我們隻能盡快破案還她一個公道。”
司遙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低聲安慰道。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江詩婉緩緩問道。
“田華清目前最困擾的就是他的兒子在我們這裡,我們必須利用這有限的時間問出點東西才行,不然夜長夢多。”
司遙緊皺的眉毛就沒有舒展過。
“可是這麼多天已經過去了,他死不承認,然我們拿他并沒有辦法。”她倒有些許的擔憂。
“花嬷嬷也還在牢房裡,她也是個突破口,如果她能開口來做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一切都輕易解決了。”
江詩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那個扳指嗎?”
“記得。”
“那枚扳指對于田富來說很重要,我仔細研究過那上面的紋路,那是欽天監的花紋。”
司遙面色嚴肅地向她解釋道。
“如今本官有傷不便前去調查,隻能拜托婉兒姑娘走一趟了。”
江詩婉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自己,暗暗吃驚:“少卿,那個地方小女人生地不熟的,他們怎麼能放我進去呢?”
“這你無需擔心,拿着大理寺的令牌去尋元奇志,他是那裡的監正。”
“小女有一事相求。”江詩婉見此案漸漸明朗,于是試着開口道。
“本官記得阿虎和阿牛。”
她見他依舊牽挂着此事,不由得暗暗把心放進了肚子裡。
重重點頭的她接過司遙從案幾抽屜裡拿出的令牌和扳指。
*
江詩婉換上一件碧桃長裙,對着鏡子描着自己細長的眉,把身後的長發又重新挽了起來。
既然少卿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去辦,她當然要認真對待,在這大理寺裡都沒有時間好好梳妝,趁着這個機會正好梳理一般。
這還是她首次去欽天監,那裡是主要負責天文觀測、曆法編制及氣象預測的地方。
去這地方,除了辦正事,她還是有私心的。
不知十年前那下三天的暴雨還有沒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