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噼裡啪啦的炮竹聲在花滿樓門前遍地開花,門前聚集了好多的看客。
陳雪,陳雪— —
站在門前等待好久的人們忍不住高聲呐喊,他們早就按耐不住想要一睹她的芳容。
衆人振臂高呼,聲浪一聲比一聲強。
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裡,江詩婉觀察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今日前來的她特意換上了一件灰頭土臉的粗布麻衣,臉上未施任何粉黛。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她隻能如此,畢竟她曾經也是花滿樓炙手可熱的花魁。
她用手遮住陽光緩緩擡起頭,隻見三樓的窗戶緩緩打開,戴着透明面紗的陳霜兒向她點頭示意。
“快看,快看,陳雪——”
眼尖的人見到三樓剛剛露面的姑娘就厲聲尖叫起來,這刺耳的聲音頓時令在場的人激動地向裡面沖去。
江詩婉急忙示意她趕緊進去。
見她重又把窗戶關上,她才如釋重負地随着人群擠了進去。
随着人潮擠進大廳的她環顧四周,像是在尋找着誰的身影。
今日她與司遙早就布控好了一切,專門等待着犯人入網。
大廳裡人山人海,舞台的兩邊阿牛和阿虎精心打扮,一人吹着通體白玉的笛子,另一人彈奏着古琴。
他們邊彈奏邊警惕地觀察着這些尋歡作樂的賓客。
舞台上的姑娘們身輕如燕地随着激昂的曲子翩翩起舞。
江詩婉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裡坐下,看似喝茶的她卻有意無意地觀察着二樓的一舉一動。
花嬷嬷已經聽從了大理寺的安排,把昔日的花魁放在了二樓最大的正庭中。
她坐的角落既相對隐秘又能
散台的客戶們正在推杯換盞,曲意逢迎。
今日大理寺的人也都穿着便裝潛伏在花滿樓的每個角落,僞裝在二樓的司遙也隐蔽在了一個無人注視的角落。
江詩婉擡頭剛好能看到坐在二樓窗前的他。
不多時,隻見田華清滿面春風地出現在了一樓的大廳裡,他的出現令現場出現了長時間的歡呼與沸騰。
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正大光明的前來,說明他并未受到任何影響。
花嬷嬷早就等候在了二樓的橫廊處,見到最重要的人物終于出場,忍不住心急地從一側的樓梯處跑了下來。
今日她打扮的如往常般妖豔,那熱情似火的紅唇讓人忍俊不禁,尤其是張開她那血盆大口後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坐在角落裡的江詩婉見到田華春滿面含春,絲毫未受到影響。
見到他那得意的模樣,她的眼神愈發的兇狠,生出陣陣恨意的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手。
如今的陳雪還躺在冰冷的停屍房中,他卻光明正大地再次出現在了花滿樓。
“田大人,别來無恙啊。”
花嬷嬷穿過舞台,興奮地迎接着正在等候着的田華清。
“聽說陳雪沒死。”
田華清笑眯眯地盯着她。
花嬷嬷邊發出浪蕩的笑,邊瘋狂地搖着頭:“之前都是誤會,田大人待嬷嬷稍後細細講給你聽。”
“去看看陳雪吧。”
田華清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大步流星地向樓上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花嬷嬷立刻擠眉弄眼地示意旁邊的婢女趕緊跟上前來伺候着。
。。。。。。
此時的江詩婉雙眼通紅,她見舞台上的阿牛和阿虎也正在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尤其是沖動的阿牛,如果沒有阿虎暗中拽住了他,他都會上手了。
二樓的司遙默默地觀察着這一切,尤其是她眼眸裡的愁緒令他甚是心疼。
此案本就與之無關,卻因為心善而卷入其中。
他那癡癡的眼神還未舍得從她的身上離開,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看來田華清已經奔着三樓去了。
司遙趕緊站了起來,緊緊地貼着牆悄悄地聽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按照預定的流程,此時的田華清應該已經進了三樓陳雪曾經的房間。
司遙悄悄地打開門,見外面的響動已經漸漸消失便又趕緊帶上門,從屋内的暗門裡悄悄向三樓走去。
這個暗室是花嬷嬷無意中透漏給他的。
花嬷嬷引領着田華清來到了三樓,待婢女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卻猶如恍隔一世般定在了原地。
眼前的陳雪雖然背對着他,但是她那熟悉的身影他怎能忘卻。
恍惚之間,田華清好似又回到了初見她的那個午後。
“雪兒。”
他的聲音帶着沙啞,喉嚨像是堵住了一般便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陳霜兒緩緩地回過頭來,端莊靓麗的她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那清泉般的眸子如星光般璀璨,高簪珠翠熠熠生輝。
她這明眸善睐,顧盼生輝之态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眼。
田華清甚至都忘了,他的兒子曾經親自殺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