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天空陰沉沉的,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整個夜空,遠處傳來驚天震雷,狂風呼嘯着夾雜着雨水沖刷着整個世界。
最近天公實在不作美,已經接連下了幾日雨水,依舊沒有停的意思。
司遙站在清蓮别院的屋檐底下,憂心腫腫地盯着院子裡已經接連成片的雨簾,如果這滂沱大雨在這樣下去,勢必會引起整個朝廷動蕩。
随着妖星的傳聞愈演愈烈,京城裡夜狼襲擊人群,再加上反複無常的天氣,朝廷裡有心之人必會大做文章。
妖星現世案,他查得膽戰心驚,這種謠言的流傳與朝廷及欽天監有脫不開的關系。
本打算去一趟親往欽天監的他隻好推遲了日期。
“少卿,最近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這個妖星案我們該如何下手?”張田拿出一把打開房尋找着他的身影。
“從那匹狼身上尋到些什麼線索嗎?”司遙回過頭去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張田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去牢房裡。”司遙邊說邊示意他把手中的傘遞過來。
張田急忙撐開雨傘遞了過去,然後回頭示意等候在屋内的王正和魯達也趕緊跟上來。
*
江詩婉正站在牢房外遠遠地觀察着在裡面瘋狂吼叫的狼。
“它已經吼叫好久了,不會引來狼群吧。”她有些擔心地盯着它。
上次被抓來的狼雖然在這裡不吃也不喝,但是每日卻興奮異常。
“此怪呈橢圓狀,似帽蓋,白日隐匿,不知所蹤常于夜間現身,飛檐走壁潛入民舍,幻化做巨狼模樣,兇殘害命。”
江詩婉調出主簿王正的案發記錄,低頭對着卷宗自言自語。
隻是前眼的這狼也太令人奇怪了吧,已經過去好幾日了,餓了好幾日竟然依舊精力旺盛。
她瞥了一眼正在牢房裡四處亂竄的狼有些奇怪。
“你?”
司遙見她那認真投入工作中的模樣,甚是意外。
原來他以來江詩婉此次前來隻是頭腦發熱,一時興起,看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雖然他不知曉她來此真正的目的,但是依稀記得是為父報仇,隻是他的父親到底是誰,到底經曆了何事他并未放在心上過。
因為依稀記得聽她說他的父親去世時,她隻有八歲。
那麼多年過去了,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想要再次着手調查才是難上加難吧。
江詩婉并未意識到自己的身後早已經站了幾個人。
如果不是魯達發出聲響,估計她就是等到天黑也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
“婉兒姐,你也太勤快了吧。”
魯達走上前去忍不住感歎道。
江詩婉見到他們前來有些意外,“外面下了這麼大雨,這裡冷風陣陣,為何這麼着急這個案子?”
“你都沒有休息,我們怎麼忍心丢下你一人查案呢?”
司遙故意提高嗓音揶揄道。
江詩婉對于他的嘲諷并未理會,依舊低頭研究着卷宗。
他的心思早就被她一眼看穿,司遙那點伎倆用在她身上不好使,她可不是會被幾句冷嘲熱諷就打退堂鼓的女子。
司遙越是這樣,越是會激發她的鬥志,迎難而上本就是她的性格。
被關在牢房裡的狼突然緊緊地沖着她龇牙咧嘴,矯健的四肢此時暗暗向後退了幾步。
突然它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向江詩婉撲去。
正說着風涼話的司遙見此危急時刻,猛然上前拽住她的衣袖向後一扯。
江詩婉毫無預兆地向後倒去,她還未看清到底發生了何事,便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
卷宗被她洋洋灑灑地丢到了空中,站在司遙後面的幾位急忙跑上前去撿。
江詩婉一擡頭,見他正焦急地盯着自己。
對上他那熾熱的眼眸,江詩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心突然莫名咚咚地跳了起來,臉上漸漸起了些許的紅暈。
這奇怪的感覺令她很是不适,過了幾秒鐘,她局促地低下了頭去。
“這匹野狼野性難馴,你一定要小心才是,下次沒有本官的允許,不準接近它。”
司遙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訓斥道。
跟在他身後的幾位同僚見向來不近女色,不會關心人的少卿竟然學會關心女人了,面面相觑地偷笑着。
“少卿,啥時候也關心關心我們呐。”張田見此忍俊不禁地開玩笑道。
“哼,關心你的姑娘多了,還用得着少卿關心?”魯達的白眼已經翻上了天。
司遙這才意識到氣氛有些詭異,他回頭望着這幾個幸災樂禍的手下卻無可奈何。
“言歸正傳。”
他嚴聲厲色道。
“是。”
這時他們見少卿的臉色有些難看,趕緊闆起臉,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緩解着尴尬,整理了自己的衣物立正站好。
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大,牢房的屋頂上空時不時地傳來驚雷的聲響,随着狂風大作,雨點穿過牢房屋頂的窗戶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