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擋了一下嘴巴,緩解着尴尬。
“你先退下吧,讓那姑娘進來吧。”
元奇志擺了擺手,見眼前向來不近女色冷面無情的少卿,竟然會因為一個姑娘的糗事而笑,這實在是不可思
議。
待守衛退下,元奇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徒兒,門口爬牆那位是不是您的心上人呐?”
司遙猛地一擡眸,對上了默默關心他的元監正,他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
元奇志卻感慨地笑了笑,“這種事情,自己糊塗,外人一眼看穿呐,徒兒。”
司遙聽了此話沉默不言,沒有反對也沒有表示認同。
忽地,門外突然傳來诶呦诶呦的痛苦呻|吟聲,司遙猛地一擡頭便見到扶着腰哀嚎的江詩婉。
他低頭偷笑地把茶盞放到了桌了,“怎麼這般脆弱,這點小事都難到你了,本官看哈,”
“得,少卿,你快殺了我吧,一千八百個台階,我是拼了這個老命才走上來的。”
江詩婉彎着腰,雙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地喘着氣道。
她的話音剛落,見到桌上的茶水,猛地撲了上去拿着茶壺就往嘴裡倒。
他們二人見到她如此豪爽的樣子,忍不住面面相觑。
“姑,姑娘,您慢點,小心嗆着。”元奇志擔憂地看着不顧形象一痛豪飲的她。
“來人,再上壺茶。”元奇志忍不住提高嗓音提示着在外候着的婢女。
司遙實在是沒眼看她,趕緊把頭瞥向一邊去。
江詩婉把整整一壺茶水灌下肚,她抹了一下嘴裡的茶水漬,然後一臉滿足地嘿嘿笑着。
“元監正,讓您見笑了。”
元奇志摸着胡子欣賞地看着她,眼前這個女子隻見過一面,卻覺得像是認識了好多年。
她這般灑脫的樣子,實在是太過難得,活在這個世上有太多的苦衷,能像她一般活得自在不就是他這一世的
追求嗎?
“江詩婉。”元奇志微微一笑。
她聽到這句話甚是意外,監正竟然記得她這個無名小輩。
“既然你進來了,就搬過椅子過來。”司遙見她終于恢複了體力于是低聲說道。
“少卿,您不趕我走了?”江詩婉見他終于松了口,笑嘻嘻地問。
司遙瞥了一眼,“早知曉你這麼笨,你自踏入大理寺的門就應該把你哄走。”
“少卿,您又反悔啦。”
“一千八百個台階,你可是會點三腳貓功夫,不會使用輕功嗎?當初你是怎麼進得葉首輔府邸的?”
“您不早說?我當時可是雙眼見你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走上來的。”
“誰規定必須走上來的?”
江詩婉被怼得啞口無言,“元監正,這個清淨之地可以使用輕功嗎?”
“沒說不可以啊。”
她聽到這話才知自己是被司遙耍了。
江詩婉狠狠地瞪着他,搬了個椅子坐到了他的旁邊。
“我們剛才說到,帽妖案使得整個京城人心惶惶,如今加上連綿不絕的詭異天氣,更是令這妖邪的傳聞愈演
愈烈。”
司遙見她坐定,于是繼續了剛才的話題,畢竟來此的目的是為了破案。
元奇志蹙眉摸着下巴的一縷胡須,暗自點頭沉思。
“如今雖然已經查明這帽妖就是被人下藥的野狼,但朝野上下暗流湧動,十年前修築的堤壩破損重修,
幾股勢力又開始摩拳擦掌。”
說到這裡,他的言語甚是激動。
“徒兒是因案件如何破而煩惱吧?”元奇志一語道破玄機。
司遙點了點頭。
什麼?什麼?
司遙竟然是元監正的徒弟?
正聽得入神的江詩婉得知二人的關系,内心震驚不已。
怪不得。
怪不得少卿與剛剛那阻止自己進來的門衛一個德行,冰山臉,認死理,榆木疙瘩一個。
哼—
因為剛才的事,她依舊耿耿于懷。
“案子無論如何破,都會得罪人,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此案子會真相會牽扯一大批人,遭殃得還是那些窮
苦百姓。”
“先等等。”江詩婉突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從剛才的對話中,她得到了對于她來說最為重要的線索。
看來剛才那牆沒白爬,沒準能知曉些當年父親修築堤壩一事。
堤壩重修,這四個字比現在要查的帽妖案可重要多了。
他們同時看向了她。
“婉兒姑娘有何想法?”元奇志輕聲問道。
“堤壩重修?十年前修的堤壩當年的設計年限可是百年,為何短短數十年就要重新修葺?”
江詩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姑娘為何對當年的事一清二楚?”
元奇志有些懷疑地看着她。
當年修築堤壩,他曾經上奏疏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設計年限也是當時自己提出來的。
隻是這些事情和皇宮有密不可分的聯系,眼前這個姑娘不是皇室出身,為何會對十年前修築堤壩之事如此了
解?
司遙也是有同樣的疑問,他同樣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