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聽到她的喊聲也急忙湊了過去。
突然雕花木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隻見田華清氣沖沖地甩門而出。
江詩婉和司遙一個沒站穩,向裡面撲去。
“竟然是你們?”田華清見到他們二人忍不住狡黠的笑,“沒想到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然也有偷聽的習慣。”
他的言語裡帶着嘲笑,江詩婉卻冷笑道:“田大人,偷聽的是小女。這麼久不見,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
她挑釁地盯着田華清。
站在他面前的田華清身着錦衣華服,看起來比他當初當知州的日子過得還要滋潤。
“呦,姑娘,看來你還挺關心本大人的。是啊,受了太多的苦。”田華清湊到她的面前,冷笑道。
“你知道流放到嶺南需要受什麼苦嗎?”他面部有些猙獰地盯着她。
“我來告訴你,首先要徒步三千裡,吃的是發黴的窩頭,喝得是雨水。路上那些囚犯已經死了多半,我是靠自己的意志硬撐到終點的。”田華清咬牙切齒地盯着他們二位。
“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毒蟲瘴氣台風海葬,我們這些流放之人所到之處又死了一大半。”他激動地在他們面前張牙舞爪,“你們可知曉我們吃的是什麼?不錯,蟑螂粥,吃是是上吐下洩,面如菜
色。”
田華清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眸中燃燒着熊熊怒火,鐵青的臉上露出令人恐懼的神色。
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他們二人吃掉。
“最最重要的是,我唯一的兒子死在了你們的手上。”他咆哮着。
“江詩婉,司遙你們耍貧嘴沒用,給老子等着。”
田華清那兇狠的眼神像是要殺了他們一般,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着他離開的身影,他們二人面色凝重地歎了口氣。
“來者不善,看來我們得小心才是。”
“你們二人為何還不進來?”
突然室内傳來元奇志的聲音,他們二人回過神來趕緊向裡面走去。
“師父,田華清怎麼來這裡了?”司遙趕緊問他。
元奇志無奈地歎了口氣,“造孽啊,他是來找茬的。”
“可是師父,對于堤壩重修,為何您也持反對意見呢?”
元奇志眼神睥睨着他:“想必你因此事早就對我不滿了吧。樹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癡。”
司遙喝到嘴裡的茶水突然噴了出來,“師父,您罵人可真高級。”
江詩婉見他們師徒二人逗嘴忍俊不禁。
“元監正,想不到您竟然這麼有趣。”
元奇志摸着下巴的胡子,眸色有些冷淡:“剛剛田華清前來,就是想要脅迫我同意堤壩重修。”
“上次你們前來,我們探讨過這個問題。”他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這個堤壩是十年前工部尚書江山所修,婉兒姑娘當時說了一點不錯,設計年限就是百年之久。”
“我已經親自前往長江下遊考察過,雖然經過了十年的沖刷,表面斑駁确有損毀,但是依舊堅固如初,根本不用大張旗鼓地維修。”
元奇志耐心地解釋道。
“司遙,您是怎麼看待你父親的?”
他的話題突而轉到了司遙的身上。
司遙見師父提起了自己的父親,重重地吸了口氣:“師父,我的父親是大商的兵部尚書,如今他也贊成重修堤壩,原因也是心系百姓的安危吧。”
他的回答模棱兩可,對于父親他是一直猜不透,看不透的。
他們父子二人并沒有過多的交集,也隻有在重要的事商議之時才能偶爾見過幾次面。
印象中他的父親司國安一直是深不可測的。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機會,也不敢深入去研究他。
元奇志見他有些迷茫,露出了淡然的笑。
他這個徒弟和兵部尚書司國安的性子可是千差萬别啊。
面對他那詭計多端,深謀遠慮的父親,連他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是他這缺心眼的徒弟呢。
江詩婉見元監正自有深意,也隻好住了口。
“監正,您說天下之大,真的有鬼神之說嗎?”司遙試探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慮,此番前來他一心想要解開當時在桃花村遇到的稀奇事。
這幾日,深山裡老者引路這件事,他翻來覆去想了許久也未曾解開這個謎團。
當初因為花魁墜樓案而被貶嶺南的田華清居然又出現在了京城。
嶺南?
江詩婉的腦海裡閃過這兩個字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激動地站了起來。
“少卿,嶺南,京城出現帽妖案,後又出現鬼引路,我大概能猜到真相了。”
她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元奇志見眼前的她實在是聰明的可怕,表情有些複雜地盯着她。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面帶微笑地盯着他們:“看來你們的案子有線索了,快快回去吧。”
司遙見此,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然後拜别師父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