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鬧夠沒有!”
慕清胥見慕涵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臂。
他的力道很大,再加上經脈之中的藥毒淤積不散,讓慕涵不由疼得瑟縮了一下,下意識想将手臂抽出。
“你放手!”她終于表露了幾分情緒,向慕清胥喝道!
見她對婉婉的暈倒絲毫沒有歉意,還反過來沖他發火,慕清胥一聲冷笑,甚至都沒顧得上他掌心傳來的陣陣輕微戰栗。
“跟婉婉道歉。”慕清胥聲音陰沉不化。
慕涵忍受着手臂的疼痛,反倒氣笑了,“她都暈過去了,我道歉她也聽不到啊。”
而慕夫人抱着慕婉,連聲喊人快去請大夫來。
這邊慕清胥還不知道發什麼瘋地在和慕涵僵持不下。
場面一團亂麻。
“你們在鬧什麼鬧?!也不怕人看笑話!”一道威嚴的聲音讓在場的人安靜下來。
是相爺來了,站在他旁邊的…是容辰。
他淡漠的眼光掃過在場的人,卻在看到慕清胥按着慕涵不放的手和慕涵越發蒼白的臉色時,頓了頓。
相爺也注意到了慕清胥死死拽着慕涵的手,皺着眉頭道:“清胥,放開阿涵。”
親生兄妹尚且要講究距離,更何況…慕涵不是慕家的血脈。
慕清胥這才放開了慕涵,他甩開的力道有些大,慕涵本就疼得失了力氣,這一下子來得及站穩,摔倒在了地上。
慕清胥看着慕涵,緊緊皺着眉頭,隻覺得這個丫頭現在怎麼這麼能裝。
慕夫人仍抱着慕婉,一臉憂色,焦心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相爺站在遠處,冷靜地看着一切。
在場沒有一人想着要扶起她。
慕涵慢吞吞地扶着牆壁,靠着自己直起身子,問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慕清胥還想說話,卻被相爺喊住。
“清胥,去給婉婉請大夫。”
“是。”慕清胥不情不願地應道。
“阿涵,你先回去休息吧。”相爺看向慕涵,眼神毫無慈愛,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慕涵緩緩行了禮,轉身向尋梅苑的方向走去。
院裡有幾個小丫頭,看到她來了,怯生生地站成一排。
她曾經的丫鬟早在她去往北境之前就遣散歸鄉了,如今她看到的這幾個都是陌生面孔。
這些人估計也拿不準用什麼态度對她,畢竟她都算不上是相府正兒八經的小姐。
慕涵實在沒有精力去想這些了,喚她們打了水,草草洗了一番,然後換了套幹淨衣服便蜷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
在北境做藥人的時候,她曾被藥毒折磨得日夜都不得安甯。
在天山越北的那陣子,她天天都得靠自己打獵。
餓極的時候,來不及生火,便茹毛飲血。
即使是這樣,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死。
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被曾經的至親漠然相待,隻是最最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夢裡一片黑暗。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白天,她是被小丫鬟喚醒的。
“小姐,夫人說讓你過去一趟。”
慕涵半夢半醒,滿心疑惑。
慕夫人找她能有什麼事兒?
她梳洗了一番,突然想起來什麼,問小丫鬟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秀秀。”小丫鬟看着怯生生的,還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
慕涵點點頭,帶着秀秀來到慕夫人的院子。
裡面熱熱鬧鬧的,原來是正在給慕婉選衣服料子。
場景很熟悉,隻不過從前被圍在中間的人是她。
慕涵淡淡地移開目光,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