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攘,但許歸言始終穩穩地跟在她身後。
慕涵看好一隻流彩錦鯉燈,拿起謎面剛準備猜。
她的另一隻手卻突然被許歸言拽住。
他想将她向後拉。
可是這時,她的懷中撞入了一人。
而與此同時,那人将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腰上。
許歸言手上的力道猛然放輕。
他知道,再把慕涵往後拽一點,那把匕首就會立即刺入她的身體。
“郎君讓我好找。”一聲熟悉的嬌嗔在慕涵耳畔響起。
慕涵當然記得那聲音的主人。
她對她印象深刻。
花蓮巧,珍珠燕。
慕涵的身形有些僵硬,她現在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但她神思鎮定,笑盈盈對懷中之人道:“姐姐好久不見。”
珍珠燕輕笑了一聲,将頭靠在慕涵肩上,眼神輕佻地看向許歸言,“這裡站久了引人注意,我們去别處說。”
她将慕涵攬得緊緊的,匕首分寸未移,直直抵在她腰上。
而許歸言也沒松開慕涵的手,短短幾步路的功夫,兩個人的掌心都捂熱了幾分。
三個人挨得很近,不過人群熙攘,本就是人擠人,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來。
他們來到一處暗巷之中。
珍珠燕靈活地變換了姿勢,将慕涵擋在身前,同時又将匕首橫于慕涵的喉嚨上。
許歸言怕她的匕首傷到慕涵,不得已放了手。
他的眼神冷冽,暗藏血腥,袖中劍伺機欲動。
珍珠燕渾然不懼,問道:“我那日藏在小郎君衣物上的東西呢?”
許歸言答道:“物歸原主了。”
慕涵聽見身後的人“啧”了一聲,聲音裡聽得出非常煩躁,“白忙活一趟。”
然後她在慕涵耳邊輕聲道:“對不住啦!”
慕涵還沒明白珍珠燕是什麼意思,下一秒後背就被拍了一掌。
珍珠燕到底是習武之人,看起來玲珑纖細,但掌力極強。
慕涵根本站不穩,向前一個踉跄,許歸言反應極快地上前接住她。
于是她直直跌入了許歸言的懷中。
下一秒,空中傳來陣陣刀劍聲。
慕涵下意識回頭去看,卻隻看見刀光劍影之中,數個黑色身形交鋒不斷,漸行漸遠。
許歸言的聲音放得很輕緩,“不怕,是我安排的人手。”
而來到巷子口的容辰,隻看見慕涵被許歸言抱在懷裡的一幕。
胸口摹地一陣轟鳴,仿佛被撕扯一般。
那一刻,他隻覺得什麼都顧不上了,下意識飛身上前,将慕涵從許歸言的懷中拽了出來。
“放肆!”他眼神如寒刃般看向許歸言,聲音緊繃,仿佛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破之而出。
慕涵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她絲毫不懷疑,下一刻他就要對許歸言動手。
但是手腕上傳來一陣陣疼痛,她蹙起眉頭,輕聲道:“疼,放手。”
容辰立馬放輕了力道,但沒有松開握着她手腕的手。
“阿涵,我帶你走。”他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固執地近乎懇求。
他來不及思考他現下紛亂如麻的心緒因何而起。
他隻知道,他可以給她買整院的花燈。
也可以為她尋來最美的衣裙。
隻要她别和許歸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