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提醒秦玥瀾,她的情況并不好。
秦玥瀾聽得心下一涼,不知自己的身體到底為何會如此。
“今日來去匆忙,待我回了侯府細細開了方子,再差人給太妃娘娘送來。”段懷容道。
秦獨此時心裡已然起疑,他知曉段懷容醫術,可為何姐姐幾次三番調理都不好。
可随後他又覺是自己多想了,眼前姐姐神采奕奕,宮中也沒傳出什麼消息。
大抵便是姐姐在深宮裡久了,身上有些頑疾吧。
他暫且說服自己放下了心,望向段懷容。
“姐姐。”他開口,試探道:“懷容為我殚精竭慮地謀劃,數次救我于水火。更知我看重什麼,想要什麼。”
“懷容于我來說,已是知己,已如家人。”秦獨看着姐姐,認真道:“不如,讓他同我一樣,喚你姐姐吧。”
段懷容意外,他沒料到秦獨已經在為他鋪開親人的路。
秦玥瀾聽後偏頭,複又細細看了身邊的人。
不止是軍師,不止是謀士,更不止是什麼家人知己……
自己的弟弟她再了解不過。
但凡能從秦獨嘴裡說出來的關系,都不至于此。
她了然一笑:“正好,我不喜歡親近的人喚我太妃娘娘,你也叫我姐姐吧。”
一句親近的人,讓秦獨的這個請求絲毫不顯唐突。
段懷容說不出是欣喜還是期盼,隻知道自己秦獨遠比預料的更在乎他。
他望向秦玥瀾,颔首喚了句:“姐姐。”
秦玥瀾欣慰笑了笑。
段懷容與秦獨對視,各自欣然。
直到日頭西落,兩人才離了皇宮。回到侯府後,段懷容便為秦玥瀾研究藥方。
他想不通,為何之前一直向好的病情突然嚴重了。
大抵是肺疾好了,所以咳嗽轉輕,其他的髒腑還不大支撐得住吧。
這次,他照例寫了明暗兩副方子,免得有人查驗下來露餡。
“還不休息?”秦獨在寝殿半晌都未等到段懷容,覺着分外寂寞,于是尋到段懷容房間。
段懷容不改面色,起身佯裝收拾,順手将真正藥方加在書裡擱在書架上,隻留了假藥方在桌上。
果不其然,秦獨随手拾起來看:“給姐姐的?”
“嗯。”段懷容答得坦然。
[陳皮、茯苓、甘草…]秦獨草草浏覽,都是再常見不過的藥物。
之前見過醫師開過什麼四神湯、八珍湯等秋季調理脾胃、祛濕化痰的方子,相差無幾。
至此,他才默默安心。
“什麼時候動身去豫州?”段懷容問:“要去多久?”
秦獨答道:“後天動身,大抵得到年末了。”
段懷容忽地失落:“如此長時間…我不在你身邊,遇事你多算計些。”
他說不清時擔心秦獨,還是因為他們要這麼久不能見面。
“誰說你不在我身邊了?”秦獨逗趣地反問,一把将人攬進懷裡禁锢着:“怎麼?你這個軍師想臨陣脫逃?”
段懷容沒反應過來,畢竟他現在是京官,定然要留在京城的。
秦獨理所應當道:“明日我便去宮裡,同小皇帝說要帶你一起去豫州。”
“本侯軍師不在身邊,本侯心不安,恐軍心不穩、作戰不利。”
他說時别有意味,已經能将如此冠冕堂皇、陰陽怪氣的話運用自如。
段懷容自然是高興的:“那,小皇帝若不肯呢?”
秦獨神色欣然:“憑什麼不肯,你先是本侯軍師,才是那戶部司丞。大不了到時候我把你綁走,由他治我一個綁架朝廷命官之罪。”
講理的方法,不講理的方法都想到了,段懷容被逗得呵地一笑:“那就看侯爺的手腕了。”
“我這點手腕還不是從小段先生這裡學的?”秦獨情意綿綿,向前半步将人貼着抵到書案的邊緣。
段懷容勾着唇:“學費呢?”
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在索吻,秦獨摸得門清。
說過話的雙唇未來的及閉合,秦獨舌尖趁機強勢探入,去追尋後退的柔軟。
段懷容受不住要躲,卻被一把覆住了後腦,牢牢固定着。
他呼吸不暢,舌尖和口腔内壁都發熱。
秦獨的手在他脖頸揉捏,然後慢慢向下,三兩根手指不經意地探進領口摩挲。
肩頸從未被觸及的一角皮膚,被微涼的指尖刺激着,産生陣陣麻意傳遍周身。
秦獨另一隻手順着他的腰背時輕時重地撫着,加重浸透脊背的酸熱。
段懷容迎合着強勢的吻,感受着濕潤包裹住他的唇。
慢慢的,一股詭異的熱感自股間升起。
他驟然一驚,忙推着秦獨肩膀與人分離,忍耐又細細感觸這點躁動。
“怎麼了?”秦獨第一次在段懷容眸子裡,看到這樣無所适從的慌亂。
段懷容呼吸微急,耳廓到臉頰都紅着。他垂下目光,心髒砰砰跳得混亂無序。
秦獨越是看他,他越是難以消解。
半晌,他終于勉強安定看向罪魁禍首,不由得腹诽:這個傻子難道不知道自己剛才吻得多狠,手有多不安分嗎?
秦獨最愛段懷容面色紅紅的樣子,這會兒被人仰頭一望,目光又蠢蠢欲動。
段懷容忙以指尖抵住又探來的腦袋,警告着:“今天夠了,明天還有事情。”
其實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明天還有什麼可做的。
秦獨自顧抿了抿唇,把額上的手指捉住,又在指尖落下意猶未盡的一吻。
燭光撩動,段懷容心底瘋長起大片的草,紮得每一處都癢癢的。
他的身體,似乎比他更先一步對秦獨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