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夏從京市回到江城後,住了三天酒店,把他給心疼壞了,于是立刻就找了房子和工作,他不喜歡買東西,所以行李也不多,回來的時候,能賣的都賣了,其它能送人的就送人了,最後他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還找到了工作,慢慢地才感覺生活有了重心,回到正軌。
漸漸的工作越來越平穩,他也感覺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了,有一次他抱着貓在散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正拿着一隻火腿腸喂小區裡的流浪貓,聞到香味兒的小八開始叫喚,他給了小八一根火腿腸,吳夏非要給他錢,于是兩人交換了微信,開始有了聯系。
那個男人和淩盛同年齡,比吳夏大了三歲,是個平面設計師,但慢慢地,兩人的聊天便有點變了味道。
“我和他……交往過一段時間。”吳夏緊張地揪着衛衣左手的袖子,說到這裡時好像很艱難,低下頭哽了好一會兒,又緊張地擡頭看向他們。
看到兩人臉色如常沒什麼變化,他的目光在淩盛臉上停了一下,又失望地垂下頭去。
“然後他告訴我,他股票被套牢了,最近手上沒錢,讓我借點錢給他。”
聽到這裡,淩盛和江琛差不多就都猜到了後面的劇情,但淩盛卻問他:“小夏,我記得你不是亂花錢的人,為什麼會弄到手上連六千塊錢都沒有?你給了他多少錢?”
吳夏聽到他的話,咬着嘴唇忍着眼淚半天沒說話。
空氣靜默了好半天,他才呐呐地開口:“我後來才知道,他玩線上賭博的遊戲,欠了很多賭債……”
話說到這裡,就再明白不過了,江琛都忍不住說:“你給他填賭債?”
吳夏瑟縮了一下,突然崩潰地哭了出來:“我不想啊,盛哥,可是,可是他……他有照片,他,他拿錄像威脅我……我沒辦法,我真的不敢啊。”
“照片?什麼錄像?”淩盛目光也淩厲起來。
吳夏的積蓄都是他省下來的,他做寵物美容師其實也賺不到太多錢,但他很省,衣櫃裡永遠就那麼幾件衣服,鞋子,也不追求品牌,隻要舒服能穿就行,現在衣櫃裡的衣服大部分都還是淩盛當初給他買的,一來他舍不得扔,二來确實不管是質量還是款式都很好,他自己也很喜歡。
他十七歲辍學打工,到今年二十五歲,八年,前後存款不多,但也有十來萬,現在都沒了,不止沒了,還欠了網貸和信用卡十幾萬,全都是栽在這一個人手上。
“他……我們……”吳夏說不出口,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沒說句完整話。
“你和他上床了?”淩盛直白地問。
江琛都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吳夏,上床了還讓人拍照錄像?
吳夏無比難堪地坐在那裡,頭快要埋進腿間:“我……我不知道他會……我沒想到……”
看樣子不是自願的。
“偷拍是侵犯隐私,你可以報警。”江琛冷靜地說。
吳夏立刻驚恐地叫道:“不行,不可以,他……他會把錄像發出去的……那我就完了,我……”
“那他就涉嫌傳播淫/穢物品。”江琛面無表情繼續列罪狀:“如果他以此要挾并收了你的錢,那還涉嫌敲詐勒索。”
吳夏愣愣地看着他,連淩盛也轉過頭來看他。
這時,手機響起,江琛拿起來一看,是外賣電話,他挂了電話去開門,外面的外賣小哥連聲道歉:“對不起啊,雨下太大了,有點晚了。”
“沒事,一會兒給你好評。”江琛拿着外賣進來:“先吃東西,吃飽了再商量怎麼告他。”
四個菜一個湯,都是用保溫帶裝的,都還是熱乎的,江琛給淩盛先盛了碗湯,讓他喝了再吃飯,期間仍然小動作不斷,顯然是在宣誓主權,但淩盛也沒阻止,吳夏隻吃了小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吃完之後江琛又利落地把東西都收拾了。
外面的大雨還在下着,一直沒停,吃完東西之後,吳夏的心情也稍稍的平複下來了,沒有了剛才的驚恐和無助,看江琛時的眼神也微妙地變了。
“你有轉帳記錄和聊天記錄嗎?或者錄音也行。”江琛問他。
吳夏連忙把手機拿出來開機,直接遞給他看。
這個男的叫王知期,轉帳記錄從幾千到後面的幾萬,到最大的一筆是在一個月前轉出去的五萬。
微信聊天記錄上,前期那些肉麻的調情江琛就沒去看了,後面基本上就是哄着他給吳夏給他轉錢,吳夏是很珍惜錢的一個人,一開始是不肯的,但這個時候記錄裡開始出現圖片,江琛沒點開看,但也能看出來是什麼照片。
照片一看就是手機拿的不穩的時候拍的,臉和上半身都完整地拍出來了,但機位問題,到腰腹那裡就沒有了。
吳夏一直在拿錢買照片,而且央求他不要把照片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