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霄雲中午就回去了，好像專程過來就隻是為了刺激他一下似的。

晚上依然是他去接淩盛回來，淩盛上車時臉色并不好看，但同時他看江琛的臉色也不好，兩人頭一次同時沉默地開了這一段路。

回到家裡，淩盛打開燈，坐到沙發上，江琛倒了兩杯溫水，一杯放到他面前，一杯自己喝了。

“賀霄雲今天來學校找過我了。”江琛主動開口。

淩盛沒動那杯水，垂着眼：“嗯。”

江琛坐到他身邊，聲音像是悶在衣服裡發出來的：“我打了他。”

淩盛聽到這裡，才轉過頭，直視他：“他跟你說了什麼，能讓你動手。”

賀宵雲回公司的時候特地來他辦公室一趟，給他看了嘴角的傷口，說是江琛打的，他心裡很清楚江琛不是這麼沖動的人，問他到底和江琛說了什麼，賀霄雲卻不說，隻說，如果需要，明天年會他可以晚點到。

他沒明白，但知道江琛肯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江琛卻是抿着唇沒有說話，要他怎麼去複述賀霄雲的那些話呢？怎麼去坦白他那醜惡的嫉妒心呢？

明明知道那隻是他的一段過去，但他還是會忍不住瘋狂地嫉妒曾經擁有過淩盛的賀霄雲，哪怕淩盛很明确地告訴他，賀霄雲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朋友了，但是他還是會嫉妒，甚至淩盛說的越清楚，他越是害怕。

淩盛承認了那段過往的美好和重要，但卻也堅定地說結束就是結束，過去就是過去，那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成為淩盛口中的過去呢？

江琛心裡充滿了惶恐和不安，他伸手摟過淩盛，重重地吻上去，充滿了不安和迷戀，甚至止不住地顫抖，他親的很重，壓着他的舌，侵占着他的口腔，幾乎是在掠奪，手掌也迫不急待地拉出他的羊絨衫，去撫摸他的皮膚。

淩盛皺着眉，被吻地有點喘不過氣，但他很清楚，江琛現在情緒上頭，無法溝通，這個時候應該先處理他的情緒。

如果這樣的發洩能讓他平複下來，他并不介意。

“我們做吧。”江琛撫摸着他的背脊，感覺皮膚微微的濕潤，細膩的手感摸上去像是上等的絲綢：“我想和你做喛。”

淩盛剛才被親的有點缺氧，正換着氣，還沒來得急說話，等不到他回答的江琛卻有點慌，他急忙給出承諾：“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的，我想要你，淩盛，我想要你。”

淩盛這會兒才緩過氣來，他摸着他滾燙的耳朵：“去卧室。”

江琛直接抱着他就站了起來，幾步就進了卧室，将他放到了床上。

冬天裡黑的早，不過才七點，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進去之後，江琛就要開燈，淩盛卻阻止了他：“别開。”

江琛抓着他的手一緊，想到了賀宵雲的話，他雙腿跪在他兩側，手臂撐在他臉的兩側，整個人都籠在他上方，聲音發緊：“我想開，我想看看你。”

在這種事情上，淩盛一向放得開，幾乎是隻要江琛想要，就是弄的過份一點他也不介意，但這一次卻很堅決：“不開。”

江琛的心在抖，他妥協地退了一步：“那我把門打開，我想有一點點光，我想看着你。”

淩盛的身體僵了一下，眼裡的欲望都開始退了，他聲音放軟，哄道：“小琛，我不喜歡開燈，我們不開，好不好。”

江琛沒有說話，他低着頭，臉垂到了淩盛的胸口，淩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伸手去摸他的臉，勾着他的脖子過來親吻，江琛一向對淩盛的主動毫無辦法，但這一次卻掙開他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卧室的燈最終沒亮起來，江琛坐在床尾，垂着頭，聲音沉悶：“為什麼。”

淩盛慢慢坐了起來，他靠在床頭，一條腿曲起，突然很想抽煙，他沒有回答江琛的為什麼，兩人就在黑暗中沉默着。

最終還是江琛更受不了這種氣氛，他和淩盛在一起之後，兩人之間幾乎沒有過什麼矛盾，淩盛讓他坦誠，淩盛總能看穿他的心思，淩盛總是能很好地纾解他的情緒，但這一次，淩盛選擇了沉默。

為什麼？

“為什麼賀霄雲都能知道的事，我不能知道，為什麼？！”江琛看向他，但黑暗中卻看不清淩盛的表情，隻有沉默，他想到賀霄雲在和他說起淩盛時那種輕佻又漫不經心的神情，心裡的嫉妒和憤怒燃燒起來：“我才是你男朋友，我比他更有資格知道！”

淩盛閉了閉眼，忍下心裡的燥火，隻是問他：“賀宵雲還跟你說了什麼。”

江琛煩躁地站起來，赤着腳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小獅子，到處尋找着他的攻擊目标：“他什麼也沒說。”

賀宵雲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暗示了他很多，他自诩是個理智的人，卻一次次被賀宵雲挑起想像力而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