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盛知道賀霄雲的處事風格，但他這一次卻實在看不懂賀霄雲在搞什麼，把江琛惹毛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不是還想通過江家去拿下那個開發案嗎？

“我明天去問他……”

“你不要去問他，我不要你去找他！”江琛拽過淩盛，抓着他胳膊的手力氣很大，他甚至想要淩盛直接離職，這樣就不會再見到賀宵雲了。

之前吳夏出現在時候，他也沒有這樣情緒失控過，淩盛将他抱進懷裡：“小琛，你為什麼對賀宵雲這麼大的反應？”

江琛也不知道，但隐隐地卻又有點頭緒。

吳夏和賀宵雲完全不一樣，吳夏從各方面來說，江琛并沒有感覺到威脅，不管是外在的條件，還是淩盛對吳夏的感情，他都覺得自已更勝一籌，但賀宵雲不一樣。

賀宵雲是賀氏的總裁，他所擁有的外在條件就已經是頂尖，他更成熟，更有魅力，更重要的是淩盛對他的感情，雖然他們已經結束，但是對淩盛來說，那段回憶是美好的，難忘的，甚至親口承認是重要的。

而這樣一個人，現在出現在淩盛身邊追求他。

他無法不感覺到危機，更擔心自己會成為淩盛口中的過去。

可是他又覺得自己的嫉妒心太重，重到不敢讓他在淩盛面前坦露，他沒有經驗，也想不出怎麼應對，他隻能緊緊地擁抱眼前人才能讓自己稍稍安心一點。

淩盛也隐隐察覺到什麼，他也在猶豫，每個人都有不想提及的過往，也更希望戀人看到的是自己最好的一面，但是他更不想看到江琛這樣不安。

“我遇到賀宵雲的時候，狀态很不好。”淩盛斟酌着用詞：“我當時知道自己的性向，接受了，但并沒有真正的認可，當時也有一種逃避現實的心态，所以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

通過工作上取得的成就來淡化内心的自卑，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賀宵雲。

賀宵雲是一個很好的引導者，他沒有試圖用說教或者道理來改變他，隻是讓他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是他帶他認識性，認識自己的身體，他讓他真正從内心裡開始接受自己。

他之所以對賀宵雲有感激，覺得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是因為他是從他那裡開始真正地接受自己，并理解和愛上自己的身體。

如果沒有當時的賀宵雲，就沒有現在的淩盛，而讓江琛覺得迷人的那一面，那些調情的手段，那些戀愛的技巧，可以說，都是賀宵雲教他的。

他一開始沒有對江琛明說，是因為他知道江琛聽到這些肯定會受不了，但是他現在摸不準賀宵雲想幹什麼，如果有一天從賀宵雲嘴裡說出來，江琛隻怕更受不了。

那還不如由他來坦白。

江琛坐在淩盛對面，他不知道怎麼去描述自己的心情。

他腦子裡開始回憶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玩笑，親吻，甚至更近一步的親密，越是甜蜜的回憶現在卻越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别扭。

就好像明明是兩個人的回憶，卻莫名其妙地加了第三個人一樣。

淩盛伸手想去拉他，江琛卻突然縮了一下手。

淩盛愣住了。

這是江琛第一次拒絕他。

“我……”江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縮手，他不知道要怎麼去說，淩盛總讓他坦誠，他要怎麼坦誠呢？

坦誠他對賀宵雲瘋狂的嫉妒，坦誠對他日漸增長的占有欲，坦誠他的患得患失和越來越重的恐慌？

淩盛有點難堪地收回了手，他把頭轉到一邊，心裡翻湧着難過，卻盡量讓自己平靜一點，看上去體面一點：“沒關系，你要是接受不了，我理解。”

江琛連忙撲過去抱住他：“我沒有接受不了，我隻是……”

他不知道怎麼說，他是愛淩盛的，對于他之前有過戀人這件事他一開始就知道，也并不不覺和這有什麼，誰都有過去，但是一想到他們相處中的點點滴滴都是從賀宵雲那裡來的，想到可能他們每一次親吻和親熱時，淩盛身上有另一個人的影子，他就覺得别扭。

“那你還想要我嗎？”淩盛在他懷裡出聲，聲音悶悶地從衣服裡傳出來。

“要！”江琛緊緊地抱着他，毫不猶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