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宋玉聲音低沉,話語間竟帶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貪戀。
“我好想時時刻刻都在你身旁......”
“我好想你。”
他輕輕閉上眼,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顫動,低聲繼續道:“可我明明方才才見過你......”
話音漸弱,宋玉微微垂眸,目光空洞,好似在透過眼前的虛空追随某個不可觸及的身影。
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是由他他親手調制的檀香,隻屬于他自己,也隻有他能聞出其中的細微差别。
“我隻是碰巧與師姐順路罷了......”
他輕聲呢喃,語氣無辜,自我辯解,唇邊勾起一抹淺笑:“我很乖的,我并沒有跟蹤師姐,也沒有......視監師姐......”
“我很相信師姐的。”
“可是......”
他說着,眸光漸漸暗下。
可是,誰讓師姐以前夜不歸宿呢?
宋玉眸色漸深,拿出梧清的玉佩,看着發呆。
“如今師姐與我交換了玉佩。”
他輕輕念着,唇角微微上揚,目光中的溫柔因過度濃烈而顯得近乎病态:“她還要了我的身子,這就代表師姐認了我,願意同我結為夫妻。”
說到此處,宋玉眸中冷意又起,他緊緊攥住玉佩,垂下眼眸:“既是如此......我自然是有資格處置想接近師姐的任何人!”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自我說服一番後,平複心情,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
随後,他從袖中取出一罐小白瓷瓶,揭開蓋子,淡淡的清香随風散開。
那是他日日用的養顔膏。
既然要成為師姐的夫郎,這日常保養是萬萬少不得的。
無論是在何方面,他都要遠遠比過師姐見過的任何男子,讓他們見到他後自慚形穢!
隻要足夠優秀,師姐的目光便不會再看向其他人。
宋玉指尖挑起少許,随後将養顔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略顯蒼白的臉上。
他輕輕歎氣,看着鏡中的面容,自言自語道:“這一月常宿在樹上,風霜侵面,睡眠不佳,面色倒是差了許多......”
想到什麼後,他的眼神又柔軟了下來,唇邊不自覺染上些許淺笑:“不過,能日日看着師姐,時時刻刻守護着她,再苦都是值得的。”
這一段時日裡,師姐有乖乖的,沒有去接觸其他男子。
就連鳳晏自薦枕席數次,師姐都拒絕了。
這一點讓宋三公子心情大好。
師姐定是碰了他之後,對其他男子不感興趣了!
他下次定要将養肌膏也帶上,不隻是臉......每一寸肌膚,都要完美無缺。
宋玉歎了歎氣,低聲自嘲:“今夜看不到師姐,怕是要失眠了罷......”
他輾轉反側,忍不住心生妄念。
若能悄悄到無念山頭去,哪怕隻是遠遠望着她,也好過像今夜這般空守一夜。
可惜,無念門内的樹木稀疏,難以藏身。
正當宋三公子愁眉時,忽然靈光一閃,原本黯淡的眸色又重新亮了起來,唇角重新勾起一抹笑意。
“葉瑤......對!”
實在不行,他便易容成師姐的師妹!
這樣......他就可以日日留在她身邊了。
“對不起,師姐,我不是故意要易容成你的師妹。”
“那程七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我隻是不想師姐過于擔心罷了。”
“你一定會諒解我的,對罷?”
想到不久後又能見到梧清,他嘴角的笑意愈發柔和,唇邊淺淺的酒窩若隐若現。
“師姐......”他輕輕輕喚了一聲,眸帶星光:“很快又能見到你了......”
翌日清晨,天剛亮起,山間霧氣缭繞,程七帶着衛文一路行至無念門。
衛文略顯拘謹,步履有些踉跄,終是在程七的攙扶下站穩。
見到葉瑤後,衛文深深吸了一口氣,抱拳深深一拜,語氣誠懇:“抱歉,葉師妹,先前是我不對,今日特來向你賠罪。”
葉瑤本在竹林間看書,手中一卷還并未翻開,她擡眸看向程七,轉而又看向衛文。
眼前之人方才被程七攙扶着上山,極其狼狽,想來是師姐昨日為她打抱不平了......
想到此處,葉瑤心底微微一暖。
她垂下眼睫,嘴角浮起笑意。
師姐雖寡言少語,卻總是默默護着她......
想到此處,這些年的郁郁不歡竟也随之消散。
她不該為不值得的人蹉跎悲傷。
葉瑤緩緩起身,朝衛文行了一禮,溫聲說道:“師兄言重,都是誤會罷。”
見狀,程七看了衛文一眼後,衛文心下領會,拖着略顯吃力的步伐,獨自下山而去。
四周無人後,程七輕咳一聲,他看了一眼葉瑤,溫聲道:“阿瑤,此事是我不對,你别往心裡去。”
“有什麼難過都可以同我說,就......就像以前那般。”
葉瑤靜靜地看着他,這位曾讓她歡喜多年的師兄。
他的眉目依然如舊,可她卻忽然覺得,他不再耀眼。
葉瑤低低笑了一聲:“師兄多慮了,先前是我不自量力,如今想來,确實是我配不上師兄。”
她不知自己父親是何人,從小到大,阿娘也不會像尋常母親一樣陪着她。
自從阿娘病重後,千絕山的人更是随意欺負她。
而她歡喜多年的師兄,未曾出面,甚至要迎娶别人。
程七一怔,臉色微變。
他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幹澀:“不是這樣的,師妹,你誤會了。我......我對師妹,亦如師妹對我一般。”
他說到此處,竟有些慌亂,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拉住她的衣袖:“我亦歡喜阿瑤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