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不開玩笑地按住我,我感到他的突然升起的溫度,他已經把我給牢牢抓住了,我看見花從他眼裡開出來,而我無情地把它碾碎。
“是啊,我超級……”
未說完的話淹沒在他鋪天蓋地的吻裡,他吻得那樣急切和洶湧,讓我有一瞬間覺得被珍視。
我被迫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他還在我耳邊說,他就是纏上我了,而關于那些膈應我的事情,他會找個時間添油加醋地跟我說。
我心想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睡覺的時候我把他踢去了沙發,長年累月的獨居生活讓我根本受不了一個男人在我身邊喘息,我側着身子睡都能聽到我胸腔裡靈魂的低鳴,我可不想聽見兩個惡魔在我睡着後竊竊私語。
天還沒亮的時候,宋謹把我從睡夢中叫醒,我迷迷糊糊地攬住他的脖子,他小聲地說吳苒來敲門了,我才半睜開眼,我還奇怪他為什麼在這裡。
“昨晚你讓我睡沙發的。”
他嘟囔着,我才記得好像是那麼回事。
為了不讓他發現異常,我快速看了看昨天的行程,确定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昨晚我們去野營了,很晚回來。
早餐我們簡單吃了點面包,接着馬不停蹄地出發爬山,其實走到山下的時候,天已經灰白,太陽升起是一瞬間的事,我們在半山腰看到從枝頭縫隙中露出的新日。
橘紅色的太陽灑在地上,聞着森林的草木香,仿佛整個人被洗禮了一般。
爬到山頭的時候,我們四人拍了一張合影,宋謹欠揍地要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看着還算和諧的照片,我說要是野營的時候也拍張合照就好了。
吳苒的男朋友趙軒疑惑地問:“昨天我們沒有……”
吳苒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我下意識回頭看宋謹,他依然笑着看我,但我不會放過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擔憂。
下山的時候我盡量少說話,吳苒撇開趙軒和我走在一起,我的腳後跟有些不适,這雙鞋可能不适合用來爬山。
“你沒事吧?”
我以為她在問我和宋謹昨晚有沒有好好相處。
“還好吧?”
吳苒看我們甩了男人們一大截才拉着我的手說:“我是說,你吃藥的事。”
"什麼藥?"
吳苒徹底被我弄懵了,她想了想,“沒什麼,就是上次那場流感,你吃了很久的藥。”
我心想這都過了多久了,有時候吳苒比老江還要關心我。
可是看她的表情,她問的應該不是這個。
中午的時候,我們去一家火鍋店解決午餐問題。
繼遇見宋謹的前女友後,我遇到了我計劃上的“前”男友,蕭懷就在裡面坐着,天哪,他一個人坐在店裡吃火鍋,我都說不出他此刻有多麼落寞。
很快他的對面就來了一個女孩,哦,蘇容,那個和我一起競争他的女孩。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到底是我赢了還是輸了,我都分不清了,說我赢嘛,我的确收獲了一個男朋友,說我輸了嘛,我又的确沒和蕭懷在一起。
我至今分不清形而上學是什麼,或許這就是一種關系混亂的形而上學?
“我們換個地方吃吧?”
宋謹順着我的眼神看着蕭懷坐着的方向。
“你有什麼可怕的,就在這吃。”
他牽着我走過蕭懷的位置,我不敢回頭看,生怕蕭懷用他的眼神把我紮上幾千個洞。
他做的出來,他可是很記恨人的。
我坐在宋謹旁邊,對面就是我那挨千刀的閨蜜,我們倆悄悄地發着信息,她問我這算不算是一種修羅場。
不算,你要相信,我在蕭懷心裡沒那麼重要。
宋謹一直往我碗裡夾菜,仿佛是我19歲之前的最後一頓,他越是安靜我越是覺得他要使什麼壞。
“你們要不要吃什麼甜品?”
宋謹友好地問,他把我堵在牆角,我根本出不去。
“我去,我去拿!”
我比上課還要積極的舉手,來不及看宋謹的表情,我逃也似的跑去甜品區。
我忙不疊地往三個碟子裡裝着水果,拿了一塊布丁,蕭懷的手從後面幫我拿了剩下的一個碟子。
“好巧,怎麼不跟我打招呼?”
我聽見他的指責有點生氣,我們又不是故意撞上他的,誰知蕭懷繼續湊到我耳邊說,“你不應該賠我點什麼東西嗎?”
我們靠得如此近,我差點貼上他的肩膀。
我又不欠他的,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蕭懷自作主張幫我把碟子送到我們那一桌,我滿臉通紅地跟在他旁邊,不知道這人哪來的勇氣跟宋謹說以後見面可以多聊天。
你們有什麼可聊的啊!
他離開前還用那種肉眼可見的,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看向我,給我制造了一個不可預測的大麻煩。
吳苒倒吸了一口氣,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你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