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了解到季晏又拜托宋謹聯系我幾次,無一不被宋謹推了回去。
我坐在我的工位上發呆,我和蕭懷恢複了一種奇怪的關系,他似乎還在在意我,但是他又讓我趕緊幫他找個女朋友。
我讓他假扮我的男朋友,作為交換,我在某天也應該假扮他的女朋友。
這可真是糟糕的交換。
最後一個實習下午,我統計完6月份的銷售數據,拿着修改後的資料敲開李荷的辦公室,裡面坐着楊繁,宋謹的繼母,我心想是不是走錯了一條路,之後多年,我都因為這個決定對宋謹有一種愧疚之心。
“小歲對吧,我們一起去外面談談?”
“楊總不用客氣了,有什麼事您吩咐。”
我才不想聽他們做領導的有多麼辛苦,多麼不容易,這個世界誰容易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楚,沒必要去對比誰比較幸福誰比較痛苦。
痛苦和幸福在什麼時候都不應該被單挑出來對比。
楊繁輕皺眉頭,讓我在一旁的茶水桌旁邊坐下。
“你和宋謹現在是在一起嗎?”
“沒有。”
的确沒有,我沒說氣話,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當他大半夜把我拖出去的時候,我就跟他結束了,fuck off,我還朝他豎了中指。
楊繁笑了笑,“宋謹這孩子有事喜歡憋在心裡,從你們第一天來公司,我就看出他對你有想法,你們藏得不是很好,業務部這邊随便猜猜都知道了。”
我就說嘛,除了姜希這個小傻瓜,其他人都有狗一般靈敏的嗅覺。
“我和宋謹,”楊繁停頓了一會兒,有些苦澀地說,“可能沒多少人相信我把他當我的親生兒子,我的安林那時也才二十幾歲,如果到現在他也應該成家立業,或許還有一個孩子。”
“宋謹狀态很不對,如果你要和他分開,可以等集團換屆後再跟他提這件事嗎?我不希望他因為你分心,我們隻有他了。”
楊繁并沒有比季晏好到哪裡去,這些人總是喜歡拐彎抹角表達自己的想法,最開始是拉一些無辜的人在你面前當說客,把時間拖長,最後再把難說話的名頭扣在你頭上,自己全身而退。
我不屑地笑道,“我和他的關系就不用你們費心費力了。”
楊繁早有準備,“你認真想想,宋謹對于你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你要的那些他不能給你。”
“你能給他嗎?”
楊繁被我問倒,茫然地說:“什麼?”
“你憑着長輩的姿态問我他可以給我什麼,我想,這些話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對女孩說了吧?”
我看見她咬緊牙關,故作鎮定的神情有一絲皲裂,有的時候我在想表現得兇得人并不一定是壞人,而喜歡說好話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人。
“宋家不會允許你跟他在一起,你自己知道你的情況,你母親和他母親已經是一家人,你們不怕引起笑話嗎?”
楊繁按住我的手,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我的肉裡。
我平靜地盯着她,語調沒有絲毫起伏,“您很會裝病吧?”
我的手被她掐得很痛,我用力摔開她的手,“宋安林出車禍那晚,你根本沒生病,他正在和他女朋友在新買的房子裡暖居,接到你的電話開車去見你,結果撞在了防護欄上,渣土車從車身上碾過……”
這是他們對外宣稱的結果。
“閉嘴!”
她把茶水灑在我身上,我繼續說:“你不同意一個出身極差的女孩和宋安林在一起,便想出這個辦法來拆散他,宋安林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母親放在另一邊,愛情和親情相比,總在下風,你和那個女孩暗自下賭,誰更能得到他的心,你以為你赢了,卻沒有想到他飛奔來見你的時候,你悔恨一生。”
對不起,我要用我的卑劣為我喜歡的人扳回一城。
景瀾府有一間房一直被關着,宋謹每次經過的時候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哥,回過神來時,無奈地捂住額頭,“我又想你了。”
“你就和那個女孩一樣,你們這些賤貨就像螞蟥一樣吸我們宋家的血,我已經給了你們錢給了你們一切,你們還不知足,想把他們從我身邊搶走,如果不是那個女孩,安林應該永遠陪在我身邊,根本不會死,你和那個女孩有什麼不同,我隻是為了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你非要害死宋謹嗎?”
“你的頭又開始痛了嗎?”
“神經病!”
她朝我扔了一個杯子,我甚至無語地笑了,怎麼,杯子不要錢啊,這些人就隻會扔杯子嗎?
“你猜對了,我是神經病,你們就是瘋子,你以為你還能把宋謹當宋安林對待嗎,你假裝頭痛,就能把他從千裡之外叫回來,說實話,你們那點小心思别想糊弄别人,我們是年輕又不是傻,公司的實權無論如何是落不到他身上的,你是利用宋謹的愧疚把他留在你身邊,這一招你還沒用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