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嘀咕着說,“他把合照删得幹幹淨淨,還不允許别人發到朋友圈,野營野了個寂寞。”
“挂了,回宜市一起喝個酒。”
宋謹自作主張按掉我的電話,我給蕭懷發了條信息,「這次謝了,以後需要幫忙找我。」
「肯定有你幫忙的地方,誰家沒有點亂七八糟的事,别放在心上。」
蕭懷真的是個很值得相處的人,即使做不了戀人,也會是個很好的朋友。
我動了點歪心思,「真的不需要我幫你介紹個女朋友?」
「正失戀呢,别鬧,惆怅.jpg」
我看着這句話出神,毫無理由蕭懷是最适合我的人,我也最喜歡他,可宋謹對我來說就像倒刺,拔掉就會滲血。
宋謹盯着我,“喜歡他,去追啊,去追我就打斷你的腿。”
不知不覺我的吊針已經打完了,他狠狠地按住我的傷口,“我知道你很容易變心,但是這一次,全心全意地喜歡我好不好?”
這就是戀愛的麻煩,怎麼會有人可以交付自己的心呢?
我笑意不及眼底,“你要得太多了,笨蛋,把欺騙當成愛,現實會把你戳穿的。”
宋謹陷入了沉默,宋謹這個人什麼都好,可是他一思考就安靜得不行,據說這種人專注力很強,幹事麻利又幹脆。
算算日子,我們也該“分手”了。
以前我最讨厭去醫院,但從醫院出來後,我的頭又開始痛,宋謹問我要不要重新回醫院,我說不用,難不成我還能被痛死嗎?
季瑗起還留在景瀾府,她哭過,臉上是腫脹的表情,宋謹對他們的關系早就感到厭煩,一方面的歇斯底裡,另一方面的推卸逃脫,再加上一個小孩做替罪羊,好像賦予了他們為人父母的權利,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歲歲。”
我感到受寵若驚,怎麼先叫的是我?
宋謹又要把我送到房間裡面去,“乖,好好待在裡面。”
季瑗起古怪地說了一聲,“沒必要把她看得那麼緊,我不會傷害她。”
宋謹沒給我反應機會,把我丢進房間裡。
“歲歲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問好。”
季瑗起掐着她手上的包包,“我聽說你讓她去看她媽媽……她是不是記起什麼了?”
“你希望她記起什麼?”
“我當然希望她全部記起了。”
季瑗起一人,從小嬌生慣養,婚姻之事不放在眼裡,交往過兩個男友,一個騙錢,另一個騙身,目前這個宋鶴成已經是季老矮子裡面拔高個了,宋鶴成依靠楊家發家,與楊繁和平分手,商業利益卻沒分開,季家入場,楊家不肯放手,血源是正經的繼承,最好是個兒子,季瑗起多了個讨錢的工具,又可以四處玩耍。
玩得瘋狂了,就叫季晏收場,季晏倒是個情種,對多年的情人戀戀不忘,一分手,想都不想都追過去,拖一帶二,大的那個有點毛病,支支吾吾不會說話,性格孤僻,如果不是眼睛會動,就真的像個傻子,小的那個機靈,那女人也是狠心,直接把大的扔了,好在還有點母性,報警在車站找着了,最後灰溜溜地道歉,女孩可憐,被吓了一遭更不願說話了,連夜要回去,自此再沒來過源市。
季瑗起知道宋安林的車禍絕不是意外,的确是意外,隻是多種因素加在一起意外總有點人為的因素,整個事故中宋鶴成太幹淨了,他第一個趕到車禍現場,從哪趕過去?景瀾府?景瀾府到逸山路不堵車都要40分鐘,隻有林可淵住的公寓才需要15分鐘,宋安林在去見楊繁之前又見過誰?
林可淵救過誤入歧途的她,不代表季瑗起一輩子都能被她要挾,玩男人可以,玩到她頭上,想給她立威風,也不看林可淵是哪條溝裡爬上來的狗。
季瑗起在醫院看過江歲,一個小女孩,腿打了石膏,腦袋上綁着紗布,臉上還擦傷了一塊地方,季瑗起走過去問醫生以後會留疤嗎,醫生說出院可以考慮做美容,季瑗起才放心下來,旁邊這個混小子倒是大膽,隻身跳下去救了一條命。
宋鶴成的心有多惡毒,常人是不能想象的,反正真正動手見血的事,他都沒有沾過。
宋鶴成慣會裝無辜,看他唯唯諾諾不成大氣,可一個男人真的連推開女人的力氣沒有嗎,他能在空蕩的車場看不見一雙眼睛嗎?
他能抓不住江歲的手,看着她踏空踩下去嗎?
他最懂怎麼激起别人的陰暗面,玩賭博的人有什麼無辜可言嗎,五五的勝率,生和死,一念之間。
林可淵以為抓住了宋鶴成的辮子,沒想到是他下殺手的刀,宋鶴成想要藏着什麼不讓人知道其實季瑗起猜得大差不差,一個男人有點見不得人的癖好不是不行,古人都說論迹不論心,有些東西可以想,但不可以做。
江歲進入應激狀态,季瑗起在這個時候得知她竟然還是稀有血型,該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宋謹坐在她的病床邊,握着她的手,季瑗起拉着他離開,“你能保護她一次,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說,“我能。”
兩個薄情寡義的人居然生了一個深情的人出來,季瑗起多問了一句,“哪怕你被弄死?”
“我爸連他兒子都賠得起,我又算什麼。”
宋鶴成連夜離開源市,宋老爺子發現了點異樣,對外說他在修養,對内被關祠堂面壁思過,賭鬼能有什麼反省啊。
季瑗起知道江歲看到了不該看的,她又迫不及待想知道,宋鶴成這蠢貨又能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那就離歲歲遠點,你爸盯上她了。”
季瑗起隻能好心地告知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