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痛是個很難治好的病。
我強忍着腦袋刺痛的感覺直到我和宋謹上高鐵。
我老是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當高鐵經過半程的時候,我看見對面車廂有一個熟悉的人,宋謹靠在窗邊睡覺,我起身活動活動坐麻的腿,他閉着眼問我,“去哪?”
“你怎麼老是要管我?”
“這才幾天,你就嫌棄我了?我就知道你們女人都是善變的,見一個愛一個,正牌男友還在這呢,手機裡面還有一個!”
“閉嘴!”
我強親了他一口,他玩弄的心才停了下來。
劉池涵往泡面裡灌開水,我上完廁所出來,她還在原地,據我所知,劉倩是不會讓劉池涵吃這些垃圾食品的。
“姐。”
劉池涵喊了我一聲,我和劉池涵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和她同是江建恒的孩子,有時候很奇怪,我讨厭劉倩,可我并不是很讨厭劉池涵。
可能那些作為姐姐要照顧妹妹的話全被我聽進去了,導緻我對她天生有一種責任感。
姐姐意味着更多的責任,更少的愛,僅僅因為我比她大兩歲,我就要被按着這個名頭去照顧她,可我也是個孩子啊,怎麼沒有讓她來照顧我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過法院這麼判了,江建恒再舍不得也沒用,一人一個冤家養着正好。
劉池涵的處境比我好不多少,一個外姓的孩子在母親再嫁的家庭裡能活得多好?明明在親媽身邊卻活了個寄人籬下的樣子,成了季辰的保姆,這下她也能體驗當姐姐的好處了吧。
“畢業了?”我随意地問她。
我都上大學了,她這個年齡應該上高三了吧?
“複讀了。”
劉池涵毫不在意,“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跟孤兒沒什麼區别,六中有寄宿點,我報好名了。”
我扶着額頭,我不可能完全不管她,可我真不想管她,她隻會拖累我,不斷地拖累我,她要是出了意外,我又要成為害她的罪人了。
而劉倩隻會對我罵得更狠。
“回樾欣吧,讓老江照顧你。”
“不去了,你們兩個一直生活在一起,多了我一個人會很奇怪。”
“奇怪幹嘛選宜市複讀,在源市不行,感覺自己多餘了?沒有存在感了?”
劉池涵被我問紅了臉,“江歲,你講話好難聽!”
我耐着性子,“更難聽的話我還沒說呢,愛回不回,我反正把房間騰出來給你,你不回就睡大街。”
劉池涵梗着脖子,絕對不投降,做姐姐的還有一個好處,也是唯一一個好處,天生就有一種壓迫感,劉池涵再倔也不敢在我跟前倔。
我瞅着她拌啊拌的,直接把她的方便面搶過來。
“诶,你怎麼搶吃的!”
“就搶你的。”
她眼巴巴跟着我到我的座位,宋謹戳着手掌,“你怎麼還帶了份外賣回來?”
他接過,直接拿叉子吃得開懷。
“強盜!兩個強盜!姐夫,你怎麼幫着我姐欺負我?”
劉池涵一屁股坐在隔壁空座上,“你們兩個太欺負人了,我要告……”
她好像誰都不能告,一個人開始默默傷心,我朝她扔了個零食袋,她錯愕地看了一眼,然後老老實實拆開一個飯團吃。
劉池涵看上去真的太瘦了,我不相信她繼父不讓她吃飯,可她這面黃肌瘦的樣子,不是餓出來的,又是怎麼來的呢?
我這個做姐姐的可真是要操心。
永遠有操不完的心!
劉池涵一個人扛着行李下車,我看了她一會兒,“你們學校還沒開學,你打算去哪住?”
劉池涵支支吾吾的,“訂酒店了。”
我繼續盤問,“你哪來的錢。”
是,估計季晏不會虧待她,說不定她銀行卡裡比我還有錢。
“沒錢不能去打工嗎?”
我被氣得火冒三丈,她才幾歲她去打工?
家裡就缺她這點打工錢嗎?書也沒讀好,高三的人了,又複讀一年,玩呢?
一下車我就抓住她,老江借了同事一輛suv,興奮地朝我們揮手,看到劉池涵也懵了,“小涵也回來了?”
劉池涵又紅了眼睛,“爸。”
“诶,快上車,今晚我們打火鍋,我剛在河邊釣了兩條魚,我就知道有好事發生。”
我仍然氣江建恒把我的信息告訴劉倩,他想小女兒為什麼要出賣我?他知道劉倩要我的血去養别人的兒子嗎?!一路上老江興奮地跟劉池涵聊天,而我隻是有句沒句地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