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我可不困了。
我轉過身和他面對面躺着,“你一直知道嗎?她的身份?”
為什麼說林可淵把她女兒賣了?
難道林可淵是個人販子?
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宋謹抵住我的額頭,我覺他身上黏黏糊糊的,不由得拉開點距離,可是他又不斷朝我靠近,我都快要被他擠到牆頭了。
我很理解他被撞破了秘密的不安,他迫切需要一個溫暖抱枕,而我心底腫脹發熱,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宋謹按住我的肩胛骨,比以往更小心,更親密地貼近我的嘴角,我們呼吸灼熱,我感覺我的耳間因為他的撫摸發燙,而他的臉龐因為我的觸碰而漲紅。
我本來該沉溺在這個吻裡,可我猝不及防想起林妍向我求救的眼神。
天還沒亮,我們趕下一趟,去到源市的墓地,我們不是來祭拜宋安林的,我們來祭拜一個被淹死的女人。
墓碑上刻着許方茹的名字。
“我去看過你媽媽了,她不喝水了,喝不下水了……怎麼辦啊,她怎麼不帶我一起去啊……”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哥,我的女兒呢,你把我女兒帶到哪裡去了,你的女兒死了,就要偷走我的女兒嗎?兩個殺人犯!”
我看着馬建安發來的這段視頻,吳昀毫無人格地跪在吳奇面前,臉上被打出血,這就是為什麼我看見他鼻子邊有一條疤的原因。
林可淵并不願意生下吳奇的孩子,在岚間的那些日子,她知道他幹了多少人,如果不是林皓惹了馬承川,她根本不用生下這個給她帶來恥辱的孩子。
她打聽到吳昀的老婆也在同一家醫院,她輕松地買通她家的保姆,讓秦惠把孩子換過來,恰好她們生的都是女兒。
林可淵想的很簡單,她絕不會讓吳奇的孩子在這世界上活着,當然也不會讓吳昀的孩子在她手裡好過。
陳燕知道怎麼處理她的孩子,她把它送回老家,一個離源市天南地北的地方,而且她的家人根本不會讓她跑出來,林可淵不想過幾十年突然遇到一個女人抱着她叫媽媽。
秦惠勸她再想想,林可淵盯着她,“你快要結婚了吧?”
林可淵最不願意從别的女人臉上看到幸福的樣子,她不想再看見她,尤其是秦惠撞見過吳奇上她的樣子。
秦惠同樣跟她在岚間工作,憑什麼她就可以享受幸福。
她本想找個借口開除她,誰知道她自己消失了,隻是某天大老闆把陳燕塞到宋家當保姆,用秦惠的名字往她家打錢,林可淵才覺得有點異樣。
吳奇把錄像帶銷毀了一半,哪知跟着自己的人出了内鬼,供出是馬承川派的人手,他出國之前設了個局,馬承川咬着勾上當,正巧被抓進去。
沒辦法,誰叫他看到自己殺秦惠的樣子。
“我爸絕對沒有殺秦惠,你們猜我在我爸保險櫃裡找到了什麼,我雖然不懂他們的交易,不過這一筆筆彙款紀錄足以要吳奇的命。”
馬建安興奮地跟宋謹通話,“我知道他在找什麼東西,這卷錄像帶,一定是這卷錄像帶,而且我爸當年去拿的時候故意跑錯地方讓人抓他,被搶的是兩個空的檔案袋。”
“這樣的東西一共有三個。”
馬建安問:“你怎麼知道?”
我聽見宋謹說,“我哥就有一個,然後他死了。”
馬建安咕哝着說,“我把它交給警察。”
“注意安全,别被跟蹤,畢竟我們不知道,吳昀回來了,吳奇會不會在哪個角落看着我們。”
我們從墓地離開,經過鹿一幼兒園的舊址,我看着外面的商鋪架起了支架,這裡好像又要被翻新一次。
到達季瑗起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我有點疑惑,“你就帶我這樣見你的媽媽?”
“今天不是來見她,是來找人。”
宋謹按下門鈴,我往身後掃了一眼,總感覺隔着籬笆的某個地方有人在盯着我們。
“小謹?你回來了?我正準備飯菜呢,這位是歲歲吧?快進來,我去告訴你媽媽一聲。”
我跟着宋謹進門,他把行李扔在一旁,到書房去找東西,我留在原地和保姆對視了一眼。
“歲歲,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從宜市趕過來的嗎?”
“嗯。”
劉阿姨以為我們在找宋鶴成,聽到書房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朝着樓上看了看,“先生今天不在家,早上就出去了,夫人心情有些不好,歲歲等會兒如果他們要是吵架,你幫忙勸一下。”
“他們經常吵架嗎?”
劉阿姨眼神閃了閃,“倒不是說吵架,隻是倆人有時候意見不和,妍妍在這裡的時候她就幫忙勸一下,我想你也可以,你們是突然趕回來的嗎?怎麼不帶妍妍一起啊?”
我心想她恐怕不知道林妍的處境,我笑着反問她,“林妍經常會到這裡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