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動物都有一種驅趕敵人的本能，尤其是一個聞着氣味就來侵擾他的私人領域的敵人，他會亮起所有利爪，将對方徹底絞殺。

我用一個不眠的夜晚來回味那天和她親吻的場景，真甜蜜不是嗎，她就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家夥，在我的吻裡迷糊了一陣。

我記得我把她送回她自己家的時候，她還錯愕地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也許是和她的親近讓我太過于得意忘形，我甚至想到了這段時間不可以太過分，等她考試結束，考到Q大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好好談戀愛了。

我竟然沒有注意到她異常酡紅的臉，那是發燒的表現。

老江給她燒了一壺中藥，盯着她喝下去，當然，我就是監督她的醫生。

“你怎麼回來了？你學校不是很忙嗎？”

她帶着感冒特有的那種濃濃的鼻音，再瞥了我一眼，好像她今天才見到我。

“我們昨天才見過，歲歲。”

我擦掉她嘴角的液漬，我又想親她了，算了，這會兒的沖動隻會變得更糟，不管她記不記得，我們都已經在對方身上留下了點東西。

“哦，那你記得把橘子帶走，老江給你買的……”

她翻身睡了過去，我摸着她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回歸正常，再次讓我的小惡魔叫嚣了一會兒，在老江回來前，偷偷在她額頭留下一個吻。

七月，距離高考隻有幾天，大學進入期末周，還剩下兩門課沒考，我打了個電話給她鼓氣，她客套地說謝謝，我們倆都沒提那天親吻的事情，或許在她眼裡，那真的隻是一場夢。

夢醒後，大概就是一個讨厭的我。

歲歲考得不錯，在Q大和H大的選擇上犯了難。

“小謹，我覺得你得帶她去你們學校轉轉，即使這兩個學校在同一個市内，但你們要是在同一個學校裡面，不是可以有個照顧嗎？”

小惡魔張牙舞爪地咆哮了一會兒，“他就快畢業了，能照顧什麼，我們麻煩宋謹很久了，你不覺得很不好意思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是你鄰家哥哥，從小看你長大的，有多親你不知道，再說，等你到大學後，找了哪個臭小子談戀愛，他還可以幫我盯着點。”

“我不會去Q大，我太讨厭Q大的教學形式了，Q大沒一點好地方，而且那裡還有我讨厭的人，我才不去。”

“你這臭丫頭！”

老江讓我看着她填志願，我試探着問：“一點都不考慮Q大嗎？”

她躲開我的眼神，“不想去，看見你就……”

“算了，我在想什麼，我一直都在為H大努力，填這個學校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她堅定地按了鼠标左鍵，提交上去，關閉網頁。

從前她追着我跑，如今身份調換，換成我追着她跑了，我搞不清女孩的心思，固執地認為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和我太過親近。

直到我拒絕林妍的求助被她看見，她厭惡地甩出一句，“我走行了吧，你們兩個不用躲着我。”

林妍哼了一聲，“對，滾遠點。”

我推開她，将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她重重地貼在牆上。

“宋謹，你在幹什麼？”

“以後别來找我，我不想引起她的誤會。”

“你喜歡她？”

“對。”

林妍不相信，“你确定那是喜歡嗎，而不是因為愧疚？”

我認真地看着她，“我想我應該比你懂什麼是喜歡。”

“你知道？”

我默不作聲，不想話說得太明顯，她也回視着我，試圖從我眼裡找出欺騙的痕迹。

沒有，我很堅定我的感情。

“瘋子！你和她簡直就是絕配！”

林妍把資料摔在我臉上，我不想再跟她玩什麼好朋友的遊戲，歲歲會介意，我得找個時間跟她坦白我和林妍的關系。

她知道後會大吃一驚，不過沒關系，我有信心在她這裡重新勾起對我的喜歡。

讓我們回到開頭那幕，她引誘了我，不，是我設計了她，不，再談這些已經無足輕重。

上了大學之後，我們明明在一個城市，為什麼見面的時間變少了？她從不讓我跟她一起去車站，我别想碰她的箱子，别想碰她的手，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她就坐在那，重新獲得了手機使用權，對着手機另一頭的人說些貼己話，脖子上多了根項鍊，誰送的？

手機屏幕也換成了一個男人的照片，老江替我問出了我的困惑，“歲歲，你這手機上面的人是誰？”

“哦，我學長。”

“你喜歡他？”

“不是吧老江，大學了還不讓談戀愛，你不怕我嫁不出去？”

老江摸着腦袋，“你少胡說八道，談幾天的就别往家裡帶啊，我才不要見亂七八糟的人。”

“他怎麼就是亂七八糟的人了？！你就是有偏見！人家是物理系的高材生，以後要造大炮火箭的，等下他一炮把你們轟出外太空！”

她得意洋洋的模樣似乎不是假的。

我拿過她的手機，她拽住我的手，質問我，“你想幹什麼？”

“把照片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