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逸将将直起身子,就被身後人按着跪在地上,他心裡不滿,嘴裡邊嚷着:“憑什麼讓我跪着!”,邊掙紮着想要起身。身後的人卻也鐵了心的約束着他的動作,聞人逸咬緊牙關卻隻能做到将脊背挺直,肩頭的壓力讓他意識到對方的武功必定不容小觑。他不滿的出言反抗,端坐着的人才不緊不慢的睜開眼。按住聞人逸的舒朗看向周承甯,對方擺了擺手,示意舒朗摘下聞人逸的頭套。
黑布被猛地扯下,聞人逸眯了眯眼睛。待他看清眼前的人,心中猛然一震——那正是新帝,自己的頂頭主子周承甯。
“罪臣聞人逸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彎腰叩頭,腦中思索着新帝會親自提審自己的原因。
“你認得朕?”
“回陛下,先前罪臣在東宮當值,有幸得見。”
周承甯的視線落在他背上,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過了片刻,他才開口:“你爹聞人止,是京城裡那家‘得聞武館’的創始人?”
聞人逸的心髒猛地一緊,想不通自己如此低微的身份,對方為何如此清楚自己的身世,但眼下每分每秒都可能關乎着他的性命,也容不得他再多思考,他連忙答道:“回陛下,是。”
“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嗎?”周承甯語氣平平,但每個字都仿佛一把大錘重重的砸在聞人逸心上。
“罪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隻求一線生機。”聞人逸不敢擡頭,聲音卻堅定。他腦子轉的飛快,雖說不懂這位貴人為何找上了自己,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但這擺明了是他想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周承甯微微一笑,大概是還算滿意周承甯的反應:“舒朗,傳朕旨意,行賄買官一事不實,聞人逸擢為禦前帶刀侍衛,隸屬守禦衛,立即履職。”
聞人逸心頭大震,不單單是因為皇帝的一句話就簡單的扭轉了事實,更因為剛剛還瀕臨絕境的自己,轉眼間竟得到了升遷的機會,這也更讓他疑心起來,先前的種種似乎隻是為了引他走到這一步。他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激動和劫後餘生的喜悅,連忙磕頭謝恩:“罪臣謝陛下隆恩。”
周承甯起身繞過聞人逸,不緊不慢的動作更顯出帝王的威嚴,他對舒朗吩咐道:“朕先回禦書房,你帶着他。”
聞人逸默默跟在舒朗身後,心中複雜的情緒交織。他從未聽過守禦衛這個機構,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
“守禦衛到底是什麼?”他試探性地問。
“察衛營。”舒朗冷冷地丢出三個字。
聞人逸的背脊頓時發涼。這個名字在京城中如同暗夜幽靈,傳言中的察衛營行事冷酷無情、不擇手段,而他竟莫名其妙被調入了這個神秘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