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還是個有年份的鬼。
新店開業,活人的錢沒賺到,死鬼的金子賺不少,晦氣!
金手镯和翡翠耳墜排排放擺在玻璃櫃台上,蕭妧妧不知道拿它們怎麼辦。
“妧妧,今天有那個什麼咖喱豬排便當嗎?
要不說還是你們年輕人會吃會做生意,你媽管着小賣部的時候,可不如你會選品。”
大嗓門一嚎,蕭妧妧便知道,鄰居方爺爺背着兒子兒媳出門遛彎,順帶解饞。
“有,今天還有冬陰功炒面,方爺爺要不要嘗嘗?”應了一聲,蕭妧妧匆忙收起手镯耳墜。
方玉仁便在這時溜溜達達進來,看到一閃而過的翠色,渾濁眼珠一亮,快步走到櫃台前。
“丫頭,快給我看看。”
老人家七十歲出頭,精神比年輕人充沛,看到好物件,腳下生風,伸着腦袋要欣賞。
蕭妧妧瞳孔一顫,驚疑不定地轉過頭,“方爺爺,您能看到它們?”
方玉仁咂嘴,“小丫頭說話怪瘆人,我眼睛好好的怎麼看不到,快快,拿出來看看,剛剛沒瞅清楚。”
蕭妧妧是知道方爺爺的,經營一輩子的古玩玉器,眼光毒辣。
她攤開手,遞上手镯和耳墜子。
“不錯不錯,正陽偏濃,款式老了些,不是近幾年流行的工藝。”
方玉仁挑起葫蘆形翡翠耳墜,口袋裡掏出小手電怼上去。
蕭妧妧略顯詫異,她以為蘇傻妞那麼爽快的用物件抵押,理所當然的認為耳墜子不值錢,甚至可能是假貨。
再看耳墜子,綠得像啤酒瓶子,更假了,哪知道到竟會是真的翡翠耳墜。
“丫頭花多少錢買的?”
蕭妧妧哪知道多少錢啊,話音含混糊弄,“一個朋友聽說我店鋪開業,送的開業禮物。”
方玉仁點點頭,“開業禮物啊,可以可以,别看它不起眼的樣子,小五位數不是問題,二開三開差不多吧,戴着玩玩挺好的。”
五位數,二、三萬?
蘇傻妞拿走的兩件東西售價才85塊!
這是翻了多少倍啊!
蕭妧妧心髒狂跳,強壓下思緒,推去金镯子,“方爺爺,你看這镯子值多少?”
“金子我可看不出來真假,”方玉仁接過镯子放在手心,掂量掂量,估算道:“如果是真金子,你按金價算,30克40克的樣子,少說有兩萬吧。”
蕭妧妧嚯了一聲,小賣部一個月的流水能不能有兩萬都難說。
“東西好好戴着,别放店裡叫人摸走了。”
方玉仁囑咐一句,溜達着去冷藏區拿便當。
蕭妧妧傻愣愣盯着手裡物件發呆。
東西是真的,那蘇傻妞應該是人吧?
管她是人是鬼,反正蕭妧妧是不敢留在188号過夜。
10點一到,立刻關門,她提心吊膽的回到月牙巷深處的父母家。
另一邊,擺脫特務搜捕的蘇嬌嬌同樣提心吊膽,腳步匆匆。
她在漆黑小巷裡鑽來鑽去,繞了一大圈确認無人跟蹤,最終停在一家亮着燈籠的米鋪前。
按照約定,三長兩短敲門聲後,不多會,中年女人拉開一條門縫。
她張望一圈,拽着蘇嬌嬌進門,“蘇同志,電台怎麼樣了?沒落到他們手裡吧?”
蘇嬌嬌沒敢說鬼店鋪的事,隻道:
“嬸子放心,電台被我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過兩天沒人盯梢我就去取回來。千萬轉告其他同志,不要涉險,那是陷阱。”
中年女人松了一口氣,連忙應下。
蘇嬌嬌又問:“嬸子,深海同志怎麼樣?他的腿……”
中年女人引着蘇嬌嬌進了米鋪後院,帶她到柴房後的隐蔽房間。
簡陋木闆床上,瘦削男人陷入昏迷,腿上裹了厚厚一層紗布。
“林醫生來看過,說是需要磺胺類藥物,否則……”
否則什麼結果,大家都清楚。
蘇嬌嬌眼神堅定,“嬸子放心,我來想辦法。我是雲城柳家的少夫人,借口做生意弄點磺胺不是難事。”
中年女人聞言喜極而泣,抱着蘇嬌嬌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
傳遞完消息,出了米鋪的蘇嬌嬌卻一臉愁容。
磺胺受到管控,并非是她能輕易買到的東西。
從前雖然難,但有丈夫在其中周旋,弄來少量磺胺不是問題,可自從丈夫去世,這條線路就硬生生斷了。
蘇嬌嬌皺着眉頭,正發愁,倏地,她想到了那間鬼店鋪。
若是沒看錯,她似乎在貨架上瞧見過紗布酒精等物。
或許可以去那裡試試?
蘇嬌嬌打定主意,重新振作起來,快步離開漆黑小巷。
……
星月漸漸黯淡,晨光熹微中,月牙巷迎來了新的一天,古樸街巷煥發年輕活力。
巷子深處,挂着“春山居”牌子的小院打開大門,紮着丸子頭的蕭妧妧大步邁出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