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早點路過的街坊鄰居紛紛停下腳步,投以錯愕的注目。
蕭妧妧禮貌微笑,嘴上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喊個不停,實則已經摳出一座四合院。
鎖上院門,她埋下腦袋,加快腳步離開。
清晨8點,月牙巷的商鋪陸續開門營業,易拉寶搬到門邊攬客。
蕭妧妧打開小賣部的感應門,拉閘,開燈,開空調。
趁早上遊客不多,她跑去後院搬來置物小長桌,蓋上黃綢布,擺上木架子。
準備齊全,蕭妧妧才摘下背了一路的唐刀,刀身與刀鞘各自擺放到相應位置。
爺爺曾說過,唐刀上過戰場見過血,有殺氣更有煞氣,能鎮邪祟。
如果蘇傻妞是人自然不怕,是鬼,蕭妧妧要重新掂量了。
鬼的錢,有命賺,沒命花。
防曬衣口袋塞滿了護身符,她一個一個拿出來拍掉灰塵,每一個貨架上挂一個。
準備工作到此結束,蕭妧妧不倫不類地拜了拜唐刀,又拜了拜招财貓。
她最好是個人,别的不說,和蘇傻妞做生意很賺。
又看一眼假門和門後的大白牆,蕭妧妧搖搖頭離開。
九點過十分,門前柏油馬路陸續停了幾輛大巴,戴着小黃帽的遊客烏泱泱擠在林蔭下。
不多會,小黃帽遊客成群結隊湧進小賣部,買水買飲料買各種雜貨,看店神器響個不停。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人?竟敢闖進孤的寝宮!”
蕭妧妧忙了一陣子,漸漸忘記蘇傻妞,就在她以為一切恢複如常的時候,一聲斥問突兀響起。
她騰一下站起,環顧店鋪一圈,沒看到一個客人。
想到什麼,她僵硬地轉過身,面向後門位置。
一身赭紅錦袍,頭戴玉冠,腰系金絲帶,男人扶着假門,震驚模樣和蘇傻妞如出一轍。
眼前狀況也和昨日如出一轍。
瞄一眼毫無反應的唐刀,蕭妧妧收起心中無數吐槽,審視眼前這位疑似從哪個劇組溜出來的男人。
“歡迎光臨不倒閉小賣部,客人需要買什麼可以跟我說。”
錦袍男人看向奇奇怪怪的蕭妧妧。
女人身形嬌小纖細,穿着打扮有些奇異,尤其脖子,像個展示架,挂了五六個玉佛墜子,兩邊胳膊的小臂上套滿南紅朱砂水晶和桃木串,花裡胡哨。
“小賣部?你這裡既是商鋪為何出在孤的寝宮裡?”
蕭妧妧哽住,扭頭看向門外。
這不好好開在大馬路邊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蕭妧妧像機器人一樣咧出幹巴笑容,對聽不懂的内容一概不回應。
錦袍男人試探着走進來,上上下下打量店鋪。
陌生、古怪、亮得刺眼、聞所未聞。
半晌,他恍然大悟的點頭——孤正巧需要稀奇的物件,轉眼連商鋪一起出現在寝宮,定是老天派來助孤的。
蕭妧妧不知道他悟了什麼,眨巴眼睛保持沉默。
“好鋒銳的刀,孤竟然不曾見過……姑娘,這刀你可願賣?多少金你說了算。”
深入店鋪,路過小長桌,龍傲天越看架子上的唐刀越驚喜。
特意帶來辟邪的唐刀反落入“邪祟”手中,挽出漂亮刀花,蕭妧妧阻攔不及,破防的同時隐隐松了一口氣。
“不賣,刀是我爺爺傳下來的,非賣品。”
唐刀是爺爺的寶貝,她爸媽知道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很好,敢拒絕孤,你……”
話說到一半,龍傲天倏然間凝向櫃台後的架子,黝黑眼眸滿是驚豔之色。
“姑娘,這琉璃你總該願意賣吧?”
琉璃?什麼玩意?
蕭妧妧懵逼回頭,在刨花闆架子上來回掃視。
“你說它?”
琉璃博物館出品的同款文創商品,鯉魚躍龍門琉璃擺件,原先擺在老媽店裡當裝飾,店鋪裝修好後又搬了回來。
蕭妧妧嫌棄它易碎不安全,還有億點點土氣,幾次想帶回家,後來聽老媽說招财,她不情不願留下它。
踮起腳搬下擺件,推給錦袍男人近距離觀賞。
“暴殄天物!多精緻剔透的好東西,你看,落灰了!”
蕭妧妧尴尬地撓撓頭。
“就它吧,孤要了,姑娘你開個價,若是不夠待孤回去取銀票。”
蕭妧妧一頓,冷臉拒絕,“五十,本店不收銀票。”
五十兩金子換一個精巧的琉璃擺件,意外的便宜,不收銀票卻有些奇怪。
“行,我要了,幫我包起來吧。”
沒再計較銀票的事,龍傲天颔首,爽快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