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以工作的名義約吃飯,再是得寸進尺想要約看電影。就跟服從性測試似的,一環扣一環,沒有拒絕就等于默認。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如此直白。
雖然她内心深處有道聲音在說,岸舟不會這麼做。
許池甯試探性地問:“就我倆?”
“你希望有其他人嗎?”
許池甯對岸舟本就不多的好感頓時一落千丈,在心底大罵了一句狗賊之後,婉拒了:“不是很合适吧,我是來工作的,别人看見了容易說閑話。”
站在許池甯的角度,這隻是個推辭的借口。
但在岸舟看來,她是在擔心被她丈夫知道。
岸舟翹起的嘴角迅速耷拉下去,他“哦”了聲:“也是,對許小姐名聲不好。”
剛剛還叫人名字,現在就變成許小姐了。
許池甯愈發覺得自己看走眼了,岸舟也不免落了俗。
她往另一側挪了挪,跟岸舟保持社交距離:“雖然不知道是哪裡讓你誤會了,但,我不是那樣的人。”
岸舟聽清了解釋,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她大概是想說,她不是會出軌的人吧。
岸舟有些酸,自知沒有身份回答。抿着唇閉上眼,像是把頭紮進沙子的鴕鳥,隻要不看,他就不會知道。
可惜許池甯的話跟上了發條似的,一直在腦海裡循環播放。
連許池甯都感受到了低氣壓。
他似乎生氣了。
傳言裡,岸舟是真的會因為個人情緒撂挑子不幹的。
他别到時候因為自己的婉拒違約吧?
許池甯手指攪在一起,思慮片刻補救道:“組裡其他同事也是今天到吧,晚上一起聚個餐?”
她聲音很小,小到剛好隻有岸舟能聽見。
于是岸舟又把自己哄好了。
——她不答應自己單獨吃飯,肯定是擔心公司有人管閑事。她其實不排斥跟自己相處,一定是。
情緒坐完一趟過山車下來,高高低低最終又回到原點。
她說了算。
岸舟想。
“你們公司我隻跟你熟些,想着跟你關系好些,沒準兒能多給我分點商務呢。”
岸舟笑着,仿佛又恢複了以往的紳士:“是我考慮不周,抱歉。”
“别,商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許池甯急忙擺手,“咱可不興這些啊。”
同時她也松了口氣。
太好了,岸舟不是俗人。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松口氣。
岸舟利落轉移了話題:“正式開機定在後天,明天應該沒多少事,有想過出去逛逛嗎?”
“想過,但沒時間。”許池甯道。
“沒時間?”岸舟蹙眉重複了遍她的話,沒能忍住好奇,“為什麼?”
“因為要找房子呀。”許池甯歎了口氣,“忙着搬家呢,雖然還沒找到合适的落腳處。”
“搬家?是打算新買套房子嗎。”岸舟急忙打聽,“想買哪兒?”他後腳就去跟着買一套。
撞見她丈夫就當運氣不好。
當話題脫離工作,許池甯反而放松許多。
“我哪兒買得起房子,京市房價太貴了,租房就行了。”她垂眸,“真要有錢,我就買現在住的那裡了。”
“你現在還是租房住!?”看見許池甯點頭,岸舟驚訝之餘,忍住想罵人的沖動,心平氣和地說,“我記得你不是有孩子嗎,有孩子也不打算買房?”
“兒不嫌家貧,我在哪兒我兒子就跟我到哪兒呀。”
“?”岸舟心裡的憤怒升騰而起,“他爸呢?”
富貴它爸?
許池甯是在馬路邊撿到的貓崽,誰知道它爸在哪兒。不過富貴不是純血狸花,應該是混了點美短的血。
所以也許大概……
“在别人家?”
若不是顧忌這是在外邊,岸舟都想發火了。
他氣許池甯的眼瞎,也惱那個男人的行為。
到底是什麼又老又窮的死渣男,不顧妻兒竟然在别人家?
許池甯到底圖什麼。
回想起那天在小區門口的無心一瞥,她笑得那麼開心。難道是圖他講笑話好聽嗎?
自己也可以馬上去報個笑話培訓班啊。
耐着脾性,岸舟小心望了眼許池甯。
她目光虛缈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或許是在傷心吧。
還是不要再繼續了,岸舟輕歎:“那你想搬哪兒,我有個做房地産的朋友,可以給折扣。”
“真的嗎?”許池甯收起發散的思維,她剛剛在想外邊的雲如果給富貴做窩就好了,“這也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就當幫他沖業績了。”岸舟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他應該感謝你才對。”
許池甯簡單說了下自己的需求,岸舟卻是聽得很認真。
落地的第一時間,便給助理發了信息。
“你好,我要買房,要求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