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的宋鶴,隻聽到一聲悶響。慌張叫了許池甯好幾聲,均沒能得到回應。
壞事了。
許池甯不知道自己怎麼倒下去的。
恍惚記得她剛推開窗,本想急迫的接受氧氣的洗禮,卻被冷風撲了滿臉。
再後來,便是有人急切的敲門。
就沒有然後了。
許池甯睜開眼的時候,仍是晚上。
她眨了眨眼,望着陌生的天花闆反應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醫院。
許池甯手背滾燙,她側目望去,那上邊覆蓋着另一隻手。
寬大的、幹燥的、修長的。
她又閉上眼。
原來兜兜轉轉,岸舟竟是自己的前男友。
那他車上的歪嘴小貓是怎麼回事。
他分明說,那是對他很重要的人送的,可自己對那隻小貓沒有任何印象。
意思是,自己不是他前女友。
“醫生說你發燒了。”見她醒來,岸舟貼心給她把床搖起來,“還難受嗎?難受我叫護士過來。”
許池甯終于想起了全過程。
本能讓她掀起被子往裡看了眼,衣衫整齊,是醫院的病服。
“徐姐給你換的衣服,來醫院後,是女護士。”岸舟解釋。
許池甯的羞沒了,隻剩下惱怒。
惱怒送他都有歪嘴小貓了,幹嘛還來招惹。
怪不得宋鶴說,當初一腳踢開他的人是自己。
她哼了聲,别過頭去:“謝謝,我要睡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
岸舟給她倒熱水的手頓住,因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有幾滴熱水濺到虎口,喚醒他的神志。
“我……”他歎氣,“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腳步聲由近及遠,直到消失在門口,許池甯才轉頭悄悄望了眼。
岸舟不在了。
他甚至貼心關上了門!
渣男!
許池甯憤懑躺平,也不知道順手把燈關了。
……好像不對。
他們也沒啥特殊關系吧。
不要對别人的前男友有這麼大的占有欲。
許池甯撇嘴,在枕頭邊摸到手機,給宋鶴打了個電話保平安。
隻是無論這次她怎麼問,宋鶴都不願意再說了。好說歹說都要等她回去,一起待心理醫生那兒的時候才講。
許池甯很了解宋鶴,她不願意說的事情,八頭牛都撬不開她的嘴。
便睜着眼開始在社交媒體上搜索岸舟的名字。
她發誓,絕對不是因為過去,隻是單純的好奇。
雖然岸舟的生平經曆在綜藝拟邀前她就看過了,可褪去商業視角後,似乎有了更多的感觸。
她看岸舟在吵鬧的酒吧駐唱,連嗓音都很青澀。
她看岸舟在古早的比賽上嶄露頭角,懷裡卻一束花都沒有收到。
她看岸舟好不容易有了點名氣,卻被公司安排到國外進修。
她看岸舟終于拿出一首大爆的代表作,卻被公司背刺奪走版權,幾近被雪藏。
她看岸舟毅然解約回國,将上面的流程重新走了一遭,終于拿回屬于他的果實。
許池甯眼眶發酸。
哪怕她和岸舟不認識,也仍會為他的經曆感到不值。
如果沒有背刺,他會不會早就熬出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消毒水的味道湧進鼻腔,中間還夾雜着一絲……燒烤的味道?
不是,醫院哪兒來的燒烤啊。
許池甯往門外看去,自己感到不值的主人公恰好出現在門口。
岸舟拎着燒烤和白粥,沖她笑了笑。
“總覺得你應該餓了,出門買了點夜宵。”
他笑得太真摯了。
和網上發的所有視頻都不一樣。
明明網上那些人都說岸舟不會笑來着。
許池甯也跟着笑了。
說不上是什麼情緒,卻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說辭。
“霧市燒烤老貴了。”她說,“我之前晚上想點都沒舍得。”
“下次想吃給我說,我帶你去吃。”岸舟走過來坐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是你的。”
他把白粥的包裝袋拆開,塑料袋嘩啦啦的聲音沖擊着耳膜,而燒烤的香氣霸占着空氣。
許池甯端着碗,眼巴巴地看着他分食。
“沒了。”岸舟說。
“沒了?”
“嗯,沒了。”
許池甯看了看自己寡淡無味的粥,又看向他手裡的肉串。
“我知道為什麼我會一腳踹了你了。”
“你小子怎麼能吃獨食呢!”
語畢,岸舟直勾勾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