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舟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許池甯倚在靠窗的軟榻上,朝外伸着手,試圖去抓飄忽不定的雪花碎片。
“許池甯。”岸舟輕喚她,“開着窗當心着涼。”
被叫到名字的許池甯扭頭看他,臉頰酡紅,有風卷起她的發梢,她也胡亂将頭發從嘴邊撇開。
她其實沒喝多少。
大概就是酒精剛剛上頭,有些暈暈乎乎的狀态。卻能借着這種狀态,遵守内心被放大的欲/望。
于是,看見岸舟出來,周圍帶着一圈兒熱氣時,她嘿嘿傻笑着:“你在生氣嗎?”
岸舟目光落在她腳邊開着的易拉罐上,輕笑聲,徑直走到許池甯身邊,又越過她頭頂去關窗。
這個姿勢看上去,似乎剛好将許池甯圈在懷裡。
下一秒,小腹處鑽進來個毛茸茸的腦袋。
許池甯雙手緊緊抱着他精瘦的腰,大概是因為明星都得身材管理的緣故,他腰際一絲軟肉都沒有,手感極佳。
她臉緊貼着他的腰環,貪婪嗅着沐浴露的香氣。
岸舟喉結滾了滾,沒忍住擡手揉了揉許池甯的發心:“喝醉了?酒量不好還喝這麼多。”
那酒他知道,坊間傳聞,酒量再好的人喝一罐也得上頭,更何況她獨自喝了倆。
“我沒有。”許池甯擡頭,下巴抵住他的腹肌,“我以前酒量可好了。”
隻是生病期間滴酒不沾,現在差了些。
倏然,許池甯察覺下巴壓着的東西齊齊繃緊,笑得眼都彎了:“岸舟,你怎麼還有偶像包袱啊。”
還故意用力擠腹肌……
說着,她松開一隻手沿着衣擺下方探進去,發覺掌心下的肌肉又繃緊了幾分,笑得愈發開心。
反觀岸舟,許池甯的手太冰了,這完全就是本能反應。
他隻好避開她被捏得有些紅腫的手腕,小心把那隻作祟的手拎出來:“你喝醉了,早點睡吧。”
“你可以抱抱我嗎?”許池甯仰着頭,這姿勢着實不太清白。
岸舟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稍稍彎腰,雙臂從她的臂彎下穿過,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天旋地轉間,許池甯隻看到對方腰線以下的弧度和淺色的木地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他的肩上——
她對準弧線拍了上去,語氣黏膩:“你甚至不願意公主抱。”
軟軟的,很貼心。
明明剛剛才洗過澡,岸舟覺得自己又該進去一趟了。額頭沁出細密的汗,他嗓音沙啞,似是隐忍到極緻:“老實些。”
他沒膽子模仿許池甯的動作,畢竟她現在不清醒,那樣做太趁人之危了。
便隻她那裡往下幾寸的位置拍了拍,以示警告。
許池甯還沉浸在奇特的手感裡,沒聽清他說什麼。停下動作:“你剛剛說什麼?”
岸舟深呼吸着,脖子青筋冒起,咬着牙把人放到床上去:“我說讓你老實睡覺。”
“老師為什麼要睡覺?”許池甯坐在床邊,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歪着頭又看向岸舟的臉,“哦,我懂了。”
岸舟以為她是真的懂了,拿起被子就打算往她身上丢:“懂了就睡覺。”
“原來你喜歡老師啊~~”許池甯意味深長地半眯着眼,嘴角撇起個非常明顯的弧度,“那你能不能叫聲許老師來聽聽?叫開心了我其實可以……唔——”
岸舟已經捂住了她的嘴,不等她繼續胡言亂語:“喝點酒就這個樣子,看來以後不能讓你出去應酬。”
許池甯小聲嗚咽着表示抗議,順帶拿眼神瞪他,待他松開手繼續說道:“讨厭鬼。”
“但很帥。”她又嘿嘿笑着直起身子抱上去,“今天謝謝你呀,雖然其實你沒來之前,我也已經教訓過他了。”
“對不起。”岸舟深呼吸着,小心調整姿勢避免被碰到,“是我來晚了。”
“知道就好。”許池甯嘟囔着,“所以懲罰你現在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這算哪門子的懲罰。
分明就是獎勵。
她身上的酒氣似乎有傳染性,岸舟也覺得有些醉了。
他輕聲問道:“酒喝完了嗎?”
“沒呢。”許池甯指了指軟榻邊的酒罐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喝不下了。”
她望向岸舟的眼睛可憐兮兮,隐隐泛着水光。
岸舟很難保持平穩的呼吸,隻好桎梏着她的肩膀,将她胡亂的坐姿擺正,這才放心邁步去拿酒。
第二罐許池甯隻喝了三分之一不到,岸舟便仰頭将剩下的部分一飲而盡。
可惜這酒貌似也沒有坊間傳聞那樣可怕,岸舟僅僅琢磨了片刻,又回到許池甯身邊。
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先躺下,給她蓋好被子:“我馬上回來。”
許池甯眨了眨眼:“你去幹嘛呀。”
“馬上回來。”岸舟隻能重複這句話。
“岸舟,你是不是不行呀。”許池甯說。
岸舟踉跄了下:“沒有,你乖些,我馬上就回來。”
他需要壯膽。
快速下樓找到便利店買了白酒和氣泡水,岸舟半分鐘都不想耽擱,在回房間的途中就把酒擰開喝了大半。
等他再度推開門時,氣泡水也喝得差不多了。
碳酸加速着酒精吸收,眩暈感來得剛好。岸舟反鎖好門,先去洗手,又翻找出背包裡的香水噴了噴——
他覺得自己膽量應該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