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池甯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隻知道醒來時,身旁的位置早已變得冰涼。
說明岸舟離開有段時間了。
有種使不上勁的失落,但很短暫。因為許池甯看到了床頭櫃上放着張紙條。
想也知道是岸舟留下的。
——你公司那邊我溝通過了,你不舒服的話晚點起床也沒關系。安排的車在路邊等你,這是司機的電話,你想下山随時聯系他。
他把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全安排好了。
失落轉變為絲絲愉悅,情緒像沾了白糖。
許池甯忍住笑意,一邊輕柔着酸脹的腰,一邊望向窗外。
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的光線告訴她早已日上三竿,就算立馬下樓,年會也差不多結束了。
與其現在下去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禮,不如慢些避開眼目。
她斂目落在淩亂的床單上。
昨天……或者說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那些羞人的話語,那些坦誠的呢喃,還有岸舟那……壯碩的身體和炙熱的某處,無一不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不是夢。
若是再早些,在醉酒狀态下發生的,或許她還不會有如此深切的感觸。
可實際發生時,兩人都是完全清醒的狀态。
他們在完全清醒的狀态下,遵守了内心最真實的欲望。
這沒什麼不好的。
許池甯想。
她收斂心神,翻身下床打算先去洗漱。可惜腿部力量在幾個小時的摧殘下近乎退化,踉跄着撲倒在地。
剛好磕上柔軟的、仿佛被無意丢在地上的枕頭。
她可不記得自己有拿枕頭砸過岸舟。
這巧合,大概率隻是人為。
也不知該說他想得周到還是想得太多,總之許池甯得出的結論是:千萬不要說男人不行,否則會變得不幸。
畢竟因為這句話,她熬了足足3個小時。
剛開始還能叫喚幾聲,後面變成小聲哼唧,再後來,她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想到某些俯視岸舟的畫面,許池甯耳垂染上绯色。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跟複盤沒區别了。
——複盤這種事挺奇怪的。
她嘟囔着,手腳并用爬起來去洗漱,在看到鏡子裡的人時,全然愣住。
exm?這個脖子上全是紅痕的人是誰?
我嗎?
許池甯面無表情,又瞥見一旁用來擺放衣服的架子上,搭了條連吊牌都沒拆的圍巾。
以及一張紙條。
——我想你可能需要它。
許池甯:……
她沒忍住拿出手機吐槽:“準備這麼周到,說吧,是不是預謀已久。”
岸舟秒回:“謝邀,人在機場,剛下飛機,最遲下周末能回來。沒有預謀已久,都是臨時起意。”
說着,他發了張照片過來,甚至照片是拿帶水印的相機拍的。
時間的确是1分鐘前。
許池甯:“……在下佩服。”
她叼着牙刷,順手點開拍攝大群,掃了眼詳細的拍攝安排。
如果這個時間沒有出入的話,岸舟應該是昨天拍攝結束後直接去的機場。
今天亦然,算算時間,他甚至沒休息多久就走了,不然趕不上拍攝。
還真是……舟車勞頓。
怪不得叫岸舟。
許池甯被自己無端發散的思維給逗笑,又點開另外的消息。
是人事發的:“池甯姐,你的年終獎等你周一到公司給你哈。”
很好,年終獎怒變三倍。
然而,岸舟給她的驚喜遠不止如此。
粗糙收拾好“戰場”後,許池甯緩緩下樓,大腿根的酸脹讓她恍惚以為自己剛經曆完大學軍訓。
昔日有岸舟去食堂打飯投喂,如今有岸舟怒刷三倍年終獎捂嘴。
他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許池甯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眉眼彎彎走到前台去退房。
今天的前台是個年輕女孩兒,看到許池甯身份信息時,态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許小姐您好,我是這裡的老闆。”那女孩兒誠懇地說,“我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向您表示萬分的抱歉,相關人員已經開除了。”
許池甯怔了半晌:“其實也不用……”這樣。
老闆道完歉,從地上提起來個大紅色袋子:“這是為您準備的一點薄禮,希望您能收下。”
她的态度叫人挑不出半點差錯,同時軟硬兼施懇求許池甯收下禮物。
許池甯拗不過,隻好勉為其難收下:“謝謝。”
“千萬别這麼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闆雙手把她身份證遞過來,“給您帶來了不便,還請您原諒。”
話已至此,許池甯不可能再說什麼。
袋子裡都是些年貨,看上面還印着logo,想來也不是特意單獨準備。
她微微颔首,拎着袋子離開。
岸舟安排的司機就在路邊,大概時日不早了,她這一路出來都沒遇到同事,終于松了口氣。
哪怕到此刻,她也沒想過要公布戀情,至少等綜藝拍完。
——她不想讓其他人誤會,自己進商務組,是因為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