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看着自家小姐在院中忙碌的身影,又是松土又是澆水,硬生生在太陽下曬了一個時辰。
“喲,不去學堂考試改種地了?”蘇卿如欠揍的聲音又傳來,真煩,一天到晚都要來嘴賤兩句。不過方才她說……考試!
蘇穗歲慌張了一瞬,下一秒又恢複正常,罷了,忘了就忘了,也好歹是逃過一劫,若真是考上那些文绉绉的文章詩賦,她才是兩眼一黑。
蘇卿如見她不理會,又繼續道:“明日駱博士讓你去學堂,他親自監考。”
蘇穗歲刨土的手一頓,woc!倒不如再淋場雨得了!
蘇卿如傳達了話,還從桌上揪了顆葡萄放嘴中。她一是認為駱祈安單獨監考的行為讓她羨慕,畢竟能和他共處一室想想都好,二是她也會為單獨監考這個行為感到痛苦,畢竟考試本就是噩夢,單獨監考更是噩夢中的噩夢。
眼看着蘇卿如整個人消失在自己眼前,蘇穗歲才是真正的破防。
“春莺!”她趕緊起身沖進屋中,将沾滿泥土的鏟子遞到了春莺手中,“你去翻翻泥土!還有,我的書呢!在哪裡!”簡直欲哭無淚!
她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與注釋,原主當真是個學習的好苗子,結果遇上自己這麼個學渣,這腦子像是洪水沖泥土啥也留不住。翻了幾頁,又被擱置到了一旁。
“小姐,去主屋用晚膳了。”春莺見她一副無心看書的模樣,還不如早些去用膳。
蘇穗歲這才想起,阿父回來了是該在一起用膳,“好嘞,來了。”說罷,便興沖沖地起了身。
“小姐!”春莺又苦口婆心勸道,“你須換身衣裳!”
蘇穗歲心中吐槽,真麻煩!卻還是應道:“那你替我找找,我穿什麼?”
春莺現在越發覺得自家小姐懶惰了許多,床榻桌子都亂糟糟的,當現在的小姐才是活得更有生氣,以前的小姐面對夫人與二小姐的刁難總是忍讓,院中的小厮都能欺負上半分,現在這樣總是好的!
“小姐,你穿這件。”春莺給她拿出一件青色長裙,包邊處繡着團花紋樣,“小姐穿青色好看。”
蘇穗歲聽話穿上,這天雖悶熱,但這布料卻是冰冰涼涼,穿上身十分清爽。
剛到正堂,桌上已然擺上了菜肴,馮鸢與蘇卿如在一旁候着,蘇穗歲也站在另一旁,等着蘇遠山落坐。
蘇穗歲忙活一下午,肚子已然是餓了,隻好望着菜肴發呆。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聲,蘇卿如譏笑道:“姐姐種了一下午地怕是餓得不行了吧?”
蘇穗歲瞥了一眼,“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天天長個嘴就叭叭叭的。”
蘇卿如正想上前,卻被馮鸢攔下。
恰好,蘇遠山走了進來,笑着攬過馮鸢,“來,坐着。”
“這老母雞湯炖了好幾個時辰,我給你盛一碗。”馮鸢端過小碗,“你也好久沒回家了,嘗嘗我的手藝可有進步。”
“夫人廚藝自然是好的。”蘇遠山接過湯碗,還沒入嘴便誇了起來。
馮鸢掩面一笑,“你就會哄人開心。”
蘇穗歲看着兩人甜甜蜜蜜的相處,不免又想到了原主那早死的阿娘,當真是可憐。
“八月老太太就八十大壽了,你可想好了備什麼禮?”蘇遠山問道。
馮鸢聽他一說這才想起這回事,“你可提醒我了,差點兒可就忘了,不如就送個珊瑚石的屏風吧,我瞧着你冬日帶回的那個紅珊瑚甚好,我明日請工匠來看看,能不能打造成個屏風,既實用又吉利,老太太不就圖個吉利嘛。”
蘇遠山微微颔首,“夫人提議不錯,你明日就差人來看看。”
馮鸢又看着蘇卿如道:“你倆姐妹也得給老太太備個小禮,不用太貴重,重要的是得老太太喜歡。”
蘇卿如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阿娘。”
蘇穗歲内心默默吐槽,她哪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啊,這也太為難她了。
用過膳後,蘇穗歲也便回了院中,見春莺還在給她的土豆澆水,她喚來春莺:“你同我說說這府上的事兒呗。”
春莺不解,“小姐怎麼這麼問?”
“我就想聽聽你的看法。”
春莺雖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起來。
原來這老太太姓餘,以前是太後宮裡的管事嬷嬷,宮中大小事宜管理得井井有條,太後很是喜歡,後來太後病危,讓餘氏離了宮,還賜了坐宅院給她。這餘氏有兩個兒子,一個就是蘇遠山,另一個年紀小些,叫蘇庭,蘇庭與妻生下一兒一女,與餘氏一同住在宅院。蘇庭這人好吃懶做,平日子就愛打打牌,靠着餘氏過日子。
蘇穗歲感歎,還好沒有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要不然更免不了口舌之争。
二日,蘇穗歲起得格外早,春莺都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往日小姐要在床榻上翻了又翻也不願起。
終于輪到她早早上了馬車,“走吧,不必等二小姐了。”
難得起這般早,又可以報複下蘇卿如了。
“蘇小姐來得這般早。”駱祈安站在院中,正打量着她。
蘇穗歲賠笑道:“是呢。”還不是拜你所賜!